是肖行皋。
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袍,衣擺堪堪掃過青石板,身形頎長如竹。長相斯文,眉峰雅致,垂眸的眼神帶著幾分不染煙火的靜雅,襯得黑袍愈發沉斂。
人模狗樣的。
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是先找上門了。
想起記憶中被他帶去黑暗神國,被勾搭發生關係的畫麵,容臻眸底的溫和儘數褪去,隻剩下旋渦般的幽深。
莫溫娜膝蓋一軟剛想跪下拜見偉大的黑暗神隻,不巧,空氣中忽然啪的一聲響起。
“去你個頭!”
聽到容臻微冷的語氣夾雜著不耐煩,莫溫娜默默繃直雙腿。
肖行皋側著半邊臉,嘴角溢出一絲血,原本精致的發型微微淩亂,臉上白皙的皮膚很快出現一個鮮紅的手印。
空氣靜了兩秒。
肖行皋鮮紅的舌尖舔著唇角的血跡,緩緩地轉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容臻。
從出現到現在,他始終是那種沒有什麼情緒的表情,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眸隱隱像失去了一絲微弱的亮光,看起來更黑了。
很像網上那種被家暴的可憐女人。
而她就是可惡的家暴者??
容臻惡寒一秒,啪一聲,又甩了他一耳光,“還委屈上了?你不該打?”
黑雲翻滾一般的氣息以肖行皋的為中心,在周圍擴散,溫度迅速下降。
——哢哢。
地麵出現裂縫、乾涸。
在肖行皋與容臻的中間,有兩股扭曲的無形氣息在對峙。
肖行皋目光掃過孟式微、阿塞林蘭、容廓,最後在容臻身旁——洛維克身上停頓兩秒,洛維克幾乎靠在容臻的身上,雙眸緊閉,臉龐帶著微微的紅暈
肖行皋淡淡收回視線,冷聲開口:
“是你自己要上的。”
一句話瞬間讓阿塞林蘭冷下臉。
孟式微炸了,死死地抓著容臻的手,“容臻,他又是誰?!”
“賤男人一個。”
身為黑暗神不要臉,故意扒光自己的衣袍,勾引她這個欲火焚身的可憐人,誰能頂得住?
肖行皋竟然還說她是自己要上的。
真真火大。
容臻手腕微轉,掙脫孟式微的手,上前掐著肖行皋的下頜,“你是我第一個打的男人,你真行。沒那麼簡單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
肖行皋突然就笑了,眉宇間的陰鬱如冰雪消融,笑容乾淨而明亮。
“我是你第一個打的男人,以後你肯定會一直記得我難以忘懷。”
隨著他的話,周圍翻湧的黑霧瞬間收斂,仿佛沒有出現一般,隻留下夜色的靜謐。
容臻:……
這是在演什麼浪漫情深劇?
鬆開手,容臻在他腰間的衣袍擦了擦手指,“沒見過像你這種有病的男人,很好,肖行皋,你成功吸引我的注意力。希望你到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萬望妻主憐惜。”
“你配叫我妻主嗎?瞎叫喚什麼。”
容臻撕開空間,將肖行皋塞進了空間。
晚上正是適合黑暗生物出行的環境,容臻剛將肖行皋弄走,不過兩秒,他又回來了。
擋在她的麵前,他輕輕地勾起唇角,整個人斯斯文文又透著蠱惑,“大人,我願意受罰。”
容臻:……
賊心不死。
“成全你。”
容臻微微拉開洛維克,一股溫和的力量傳送至他的體內。
“你們在這裡乖乖帶著孩子,好好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話音剛落,容臻便帶著肖行皋消失了。
洛維克的身體微微晃了晃,睜開眼眸,前麵漆黑的空間裂縫已經逐漸恢複原樣。
他並沒有完全的失去意識,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澤爾達……
光明與黑暗互相克製,又互相厭惡。
洛維克那一雙淺金色的眼眸本能的閃過一絲厭惡。
“容臻!”
孟式微暴怒的聲音響徹院子。
“爸爸,彆生氣。”容廓從阿塞林蘭的懷裡飛到孟式微的身旁,抱著他的大腿,“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
“王八蛋!”
彆墅裡的孟家人麵麵相覷。
孟書歡好奇地指了指院子,“剛剛那個男人說了黑暗神國,那是什麼地方?薩卡迪亞大陸有這種地方嗎?”
沒人接話。
因為那個答案太過令人匪夷所思。
孟夫人猜測,“可能是黑暗神殿的神使。”
神使一般是某個神明的狂熱信徒,擁有前往出入神國的能力,為神明在凡間傳達神秘的旨意。
“不可能。”孟熙杳語氣肯定,“神使隻會出現在神殿。”
兩年前,孟熙杳曾親眼在豐收女神的神殿見過所謂的神使。神使高高在上,嫌棄凡間魔法能量稀薄,在傳達豐收女神的旨意之後便離開神殿,不願意在凡間多待。
藍夏星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薩卡迪亞大陸的土著民都不願意來,神使更加不願意踏足。
“那是誰?總不可能是神吧。”
孟書歡隨口吐槽的話,誰也沒有當真。
孟正勇和孟沈舒視線落在院子上的土地,那些裂開的土地已經恢複原樣,翠綠的草坪枯黃又恢複原來的翠綠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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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魔法一旦釋放,破壞性極強,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就算是精通黑暗魔法的大魔導師也無法將黑暗魔法收放自如,那個男人為何可以?他到底是什麼實力?
孟正勇壓下內心種種疑惑,吩咐一聲,“陳伯,出去叫三少爺回來。”
“是,先生。”
然而,孟式微等人冷著臉站在原地,並沒有回到彆墅。
……
“嗯~”
肖行皋仰躺在黑玉床,那雙漆黑的眼眸流淌著眼淚,紅唇微張,壓抑的悶哼聲微微泄露而出。
“到底是在懲罰你,還是在獎勵你。”
容臻拍了拍他的臉,臉頰上洇濕的汗珠粘著到她的手指,隱隱有一點冷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