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日,小夭就擬好了墮胎的藥方,塗山璟坐在小夭身旁,看著苗莆從小夭手中取走了藥方去煎藥,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小夭知道塗山璟是一個善良到骨子裡的人,會對目所能及的一切苦難產生憐憫與同情,即便今日打胎的不是她,而是任何一個女子。
“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當年想打掉虞兒,如今又要打掉一個孩子”
“你的思量沒有錯,身不由己罷了”
就在此時,無虞從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軟乎乎的叫道:“娘親”
小夭轉頭看向無虞,應了一聲:“娘在這兒,怎麼了?”
無虞跑進屋裡,拉住小夭的手,一邊搖晃一邊道:“娘親,爹爹走了好幾天了,你帶我去看看爹爹好不好”
聞言,小夭眼睛瞬間一酸,有些勉強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嗓音中卻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哽咽:“無虞長大了,不能再整日纏著爹爹娘親了,知道嗎?”
無虞失望的低了低頭,第一次覺得自己很不想長大,小夭眼眶微紅的看著無虞,手指不禁收緊了幾分,這些年無虞年歲漸長,麵容與相柳愈發的相似,如今小夭看著無虞,便想到相柳,隻覺得心口針紮一般。
感覺馬上要隱忍不住心中的悲楚,小夭趕緊彆開了視線,儘量淡定的開口道:“苗莆,帶虞兒下去”
“是”
無虞一臉不高興的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依依不舍的回過頭:“那我們什麼時間能去看爹爹?”
此話一出,小夭徹底控製不住,趁著淚水落下前趕忙轉過頭去,塗山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於是主動上前將無虞抱起在懷裡,輕哄道:“你娘親今天不舒服,今天舅舅教你寫字好不好?”
無虞一雙清澈無辜的大眼睛望著小夭,很不情願的說了一聲:“好吧……”
塗山璟轉頭看了看無聲哭泣的小夭,柔聲道:“有什麼事叫我”
“嗯”小夭帶著哭腔哼出一字。
塗山璟滿眼無奈,抱著無虞走了出去,然後反手關上了門,當屋裡隻剩小夭一人,小夭才徹底崩潰的哭出聲,同時用力的捂住心口處,哭到全身顫抖。
與此同時,正在與洪江分析輿圖的相柳忽然眉頭緊蹙,用手扶了一下胸口。
見狀,洪江立馬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繼續吧”
但洪江還是一臉擔憂的看著相柳,自從相柳醒了,他就開始旁敲側擊的試探性詢問相柳是否記得小夭,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相柳連赤宸都記得,唯獨對小夭毫無印象。
這讓洪江不禁心生反應,不自覺嘟囔:“這術不會有什麼反噬作用吧……”
“義父說什麼?”
“沒什麼,繼續”
不多時,廚房熬好了墮胎藥,然而當侍女端著藥往小夭的房間走時,一道比她更快的身影猛地衝進了小夭的房間。
“長王姬,王姬失蹤了!”
紫金宮,兩個侍女跪在大明殿裡,緊緊將額頭貼在地上全身因為害怕止不住的顫抖著。
小夭、瑲玹和塗山璟三人站在大殿中央,一個麵色陰沉,一個麵色擔憂,最後一個則崩潰的淚流滿麵,甚至衝上去狠狠地踢在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