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莽山,核心戰略室。
空氣中彌漫著凝重。全息星圖上,除了已知的歸墟裂隙標記,此刻多出了一片極其黯淡、卻在緩慢擴散的灰色虛影輪廓,它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跡,模糊地懸浮在星圖邊緣,代表著“洪荒之外”的混沌區域。星圖本身的光澤,在靠近這片灰影的區域,都顯得有些晦暗、凝滯。
陳末、蘇允禾、冷雲曦、秦蕾、蘇嵐、葉輕塵、李逍遙、林小刀、雲珩、金雪莉、陳太玄,以及被特彆允許旁聽的哪吒、敖丙,所有核心成員齊聚。氣氛比之前任何一次會議都要沉重。
“綜合霜凝體內火種異動、定界星樞殘片預警、以及太玄道基共鳴感知所得信息,”陳末的聲音平靜,卻帶著金屬般的質感,“基本可以確認,我們麵對的不再僅僅是洪荒內部的歸墟之患。有一種來自混沌深處、位格未知、目的未知、但顯然充滿惡意的‘界外存在’,已經注意到了洪荒,注意到了我們,並開始施加影響。”
他調出陳太玄描繪的那幅充滿主觀感受的“意象圖”,以及星圖記錄中一閃即逝的灰色陰影標記。
“暫且將其命名為‘灰界之影’或‘終末觀測者’。”陳末繼續道,“其力量性質,與歸墟寂滅道則有相似之處,但更加古老、純粹、且帶有明顯的‘異域’特征。它似乎能直接擾動與‘終末’、‘寂滅’相關的概念造物,如霜凝體內的原初火種,如定界星樞這種用來‘定界’、對抗歸墟的神器碎片。”
蘇允禾補充道:“霜凝目前已經穩定,但根據她的描述,那‘灰影’給予她的感覺,是一種想要‘同化’或‘回收’她體內火種的‘饑渴’。息壤印記的造化生機,似乎對這種‘界外之力’有額外的克製效果。”
雲珩調出一組複雜的數據模型:“我們對殘片異常波動的分析也顯示,那乾擾源的能量頻率,與歸墟結晶有17.8的基礎相似度,但存在大量無法解析的‘冗餘信息結構’,這些結構像是……某種更高維度的‘指令’或‘汙染編碼’。殘片自身的‘淨化’與‘封禁’道則,對這些‘冗餘結構’反應尤為激烈。”
林小刀撓頭:“也就是說,外麵來了個比歸墟更狠、更‘專業’的?歸墟可能隻是個被汙染的小弟,這‘灰影’才是正主?”
“未必是正主,但必然是更大的威脅。”李逍遙難得神色嚴肅,“我在混沌邊緣遊曆時,曾聽過一些極其古老的傳聞……關於洪荒天地之外,並非隻有無序混沌,還存在其他‘殘破世界’或‘終結之地’的碎片,有些碎片中,可能沉睡著難以想象的東西。”
葉輕塵沉吟:“此事是否需稟報三位師尊三清)與女媧娘娘?”
陳末點頭:“我已通過特殊渠道,將初步信息傳遞給女媧娘娘與通天教主。老君與元始天尊處,稍後也會以正式文書呈報。但聖人自有其考量與布局,我們不可全然依賴。當務之急,是增強自身應對能力。”
他目光掃過眾人:“基於目前情報,製定如下策略:”
“一、‘深藍靜謐’計劃升級。以霜凝為中心,蘇允禾、冷雲曦主導,結合息壤印記、生命織潮、絕對零度,構建更完善的‘火種隔絕與引導體係’,目標是讓霜凝能完全自主控製體內火種,並嘗試將其轉化為對抗‘灰影’與歸墟的武器,而非隱患。”
“二、加速‘定界星樞’收集與研究。灰影能乾擾殘片,證明星樞對其有克製或吸引作用。集齊星樞,修複星圖,是我們看清威脅、尋求反製手段的關鍵。李逍遙,陳太玄,你們二人接下來的核心任務,就是根據已有星圖線索,尋找第四塊碎片。”
李逍遙與陳太玄肅然領命。
“三、全麵提升戰備與偵察等級。基地防禦體係需融入對‘異域能量波動’的偵測與過濾模塊。林小刀,雲珩,你們負責此事,以殘片異常數據和灰影能量模型為基礎,儘快開發出原型偵測器。同時,所有外派單位,需增加對空間異常、精神汙染、以及無法歸類能量波動的彙報流程。”
“四、深化與盟友合作。葉輕塵,以新天庭名義,將關於‘未知界外威脅’的有限情報淡化灰影,強調新型歸墟異動)共享給龍宮、仙盟、巫族等主要盟友,推動建立更廣泛的‘異常事件’聯合監控與快速反應機製。”
“五、內部人才培養與適應性訓練。”陳末看向哪吒和敖丙,“你們的訓練內容,將加入模擬‘異域精神侵蝕’與‘高維能量汙染’環境下的生存與作戰科目。蘇嵐、秦蕾,你們負責設計訓練方案。”
“最後,”陳末語氣凝重,“關於‘灰影’的所有信息,列為‘超絕密·終末級’,未經我允許,嚴禁以任何形式向基地外泄露。我們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不能讓潛在的敵人如無生道)察覺到更多信息。”
眾人齊聲應諾,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責任與緊迫感。
會議結束後,陳太玄被陳末單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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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你的‘三垣定界道基’與星樞共鳴最深,對灰影的感應也最敏銳。”陳末看著他,“在尋找第四塊碎片前,你需要進一步提升與星樞的契合度,並嘗試開發基於你新道基的、專門針對‘異域汙染’的術法或神通。這將是你未來任務中的重要依仗。”
陳末取出一枚玉簡:“這是我整理的部分關於‘封禁’、‘淨化’、‘星辰道則’融合運用的心得,以及從息壤印記中解析出的一絲‘造化抗性’原理。你仔細參悟。若有不明,可隨時問我,或向你蘇師叔允禾)請教。”
陳太玄雙手接過玉簡,感激道:“謝聖師栽培!弟子定不負所望!”
他知道,自己這條因星火與意外而踏上道路,已然與洪荒乃至界外的巨大秘密緊緊捆綁。恐懼嗎?有一點。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靜的責任感與探索欲。
西海,極西之濱,一片被稱為“葬星海”的奇異海域。
此地終年籠罩在淡紫色的星霾之中,海麵上隨處可見巨大的、仿佛星辰隕落形成的環形山與琉璃化地貌,靈氣稀薄且紊亂,空間結構脆弱,時有小型空間裂縫閃現又湮滅。據傳是上古時期,天外星辰墜落密集之地,殘留著混亂的星辰之力與未知的輻射,生靈罕至。
此刻,葬星海邊緣,一艘不起眼的漁船上。
船頭站著兩人,正是改換了容貌的李逍遙和陳太玄。他們根據三塊殘片星圖提供的線索,推斷第四塊“定界星樞”碎片,很可能就墜落在這片海域的某處,並被混亂的星辰之力與空間褶皺所掩蓋。
“這鬼地方,神識探出去就跟掉進漿糊裡一樣。”李逍遙掏了掏耳朵,望著前方紫蒙蒙的海麵,“星圖隻給個大概範圍,具體位置還得靠你那寶貝道基和殘片共鳴慢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