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焦天翊下意識去躲開了,但他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哪裡能有多迅速的反應。
啪的一聲,茶杯砸在了他的頭上。碎裂的同時,茶水潑了他滿臉。伴隨著痛感傳來的,還有滴落血液的溫熱。
可他不哭不鬨,隻是站在原地,低著頭一聲不吭。
因為他知道,若是他敢在這個時候鬨騰,迎來的隻會是更激烈的打罵。
焦餘恒瞥了焦天翊一眼,冷笑道“算你識相,要是那個敗類能跟你一樣識相就好了,這樣我們焦家也不用給她收拾爛攤子,還錯失了與青龍城世家聯姻的大好機會。”
他從桌上拿了一塊造型精美的茶點,一邊吃一邊衝焦天翊昂了昂下巴。
“自己去收拾乾淨,再到那邊的醫藥箱拿治愈藥膏塗上,然後滾回你的房間去,彆再說些異想天開的話擾了我的好心情。”
“不過是在外麵給你幾分臉麵罷了,你還真當自己是我們焦家的小小少爺了。說白了,你就是被那個敗類帶回來的孽種,本不該出生的,更不該頂著我們焦家的高貴身份。”
“所以,你搞清楚了,你在外麵再張揚,在我這裡永遠都是個低賤的孽種。留著你,無非是看在你有幾分藝術天賦罷了,不然我們早把你丟去垃圾星了。”
焦餘恒罵著,還把吃剩下的半塊茶點丟去了焦天翊的麵前。
“你最好是這些天都給我認真練習畫畫,爭取在下周的第三輪比賽贏過薑星冉。好歹你是頂著我們焦家的名號的,又有我爺爺親自指點你。”
“結果你第一輪差點沒被評為一百幅優秀作品之一,第二輪還差零點一分又輸給了薑星冉。那薑星冉算什麼東西?聽說就是隨隨便便請了個家教學畫畫,可不比你有我爺爺這樣的名師指導。”
“你爭點氣吧,否則的話,彆說是放那個敗類自由了。連你,也要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搖尾乞食,知道嗎?”
焦天翊還是沒有吭聲,他清楚焦餘恒說的都是真的。
在外,他是高高在上橫行霸道的焦家小小少爺。
在內,他是人人都看不起還嫌惡心的一個孽種。
有時候,他真想一死了之。
可如果他死了的話,他的媽媽就永遠得不到自由,會一直被焦家囚禁著。
而且,媽媽會很傷心的。
他不願讓媽媽痛苦,還是算了吧,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會和從前一樣,化悲憤為動力的。
正當焦天翊打掃乾淨了地板,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焦餘恒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嘖,大晚上的怎麼又有人來。你,去開門,叫他滾。”
焦天翊聽話照做,放下抹布去開門。
一看門外站著的人,他還是按焦餘恒說的,“太姥爺,舅舅叫你滾。”
焦老爺子依然慈祥笑著,隻是拔高了聲音問“是嗎?讓我滾?”
聽見熟悉的聲音,焦餘恒立馬收了那副不可一世的跋扈樣。
他趕忙跑來門口,“不不不,爺爺,我不是說讓您滾。我以為又是聽了我的名號,跑來獻媚的那些人呢。哎呀,不說了,爺爺您這麼晚來是有什麼事?”
他掛著討好的笑容,對焦老爺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爺爺您先進來,正好我煮了水,準備泡茶呢。茶葉是我今天新得的天山雪尖,我尋思我先嘗嘗味,若不錯就獻給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