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煞星沒有任何異議,哪怕很想倒下去,他的驕傲也沒允許那麼放肆,舉起如灌鉛的腿,慢慢的挪。
他走得很慢,也走得艱難,每一步如踩刀尖,走短短的兩三步如走了幾百米一樣的艱苦。
曲七月赤著小腳,衝進衛生間,摘下掛牆上的四方鏡子,再跑到電腦桌那兒擰亮台燈,把它的頭轉個方位照向煞星的方位,把鏡子也豎在桌麵上對準煞身:“大叔,側對牆站,關掉電燈。”
施華榕吃力的轉九十度,側對牆,依言關掉燈。
那盞明亮的電燈熄滅,僅台燈的光無法照遍每個角落,臥室內光線昏昏,台光的光把煞星的影子拉長投照在白粉壁上。
一手扶鏡子的曲七月,看向煞星的影子,再看鏡子,小臉繃得緊緊的,以指沾口水飛快的在鏡子上畫符,畫完放下鏡子,衝向床:“大叔,可以了,你躺著,再堅持一會。”
呼-
冷麵神噓口氣,摁亮電燈,向床邊挪兩步,緩緩躺平,太累太乏了!
甩下一句話的曲七月,飛奔到床頭,把自己的背包抓起來拴胸前,再蹬蹬跑到衣櫃拉開門,隨手摸過大叔的一件迷彩服係圍在腰上當裙子,套件外套,翻出運動鞋穿上,再從背包裡拿出破邪劍,拿起電筒衝向門而去。
“丫頭,你去哪?”仰麵而躺的煞星,看到小閨女好像要出去,強撐著爬起。
“大叔,不想給我幫倒忙就老老實實的躺著,不聽話不管你死活。”
曲七月甩個白眼,蹬蹬的跑到門口,拉開門,擰亮電燈照路,她怕影響狄大叔和驚到蘭媽媽,放輕手腳走路。
看著小閨女跑出臥室,施華榕重重的倒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氣,小丫頭不讓他跟著,他還是不要跑去添亂了,他這樣子去了也如她所說是幫倒忙。
躡手躡腳的穿過廊,曲七月放輕手腳,小心翼翼的下樓,踩著貓步穿過客廳,很輕很輕的打開大門,並做好不讓它合攏的預防摸施才溜出小樓。
時間的齒輪輾過前一天,已進入八月十五的淩晨,秋夜冷涼,清冷的月華如練,璀璨星光,原是美麗的夜晚,而因霧霾,月光和星光朦朧糊模。
軍區大院格外安靜,蟲鳴寒蜇之音也時有時無。
跑到小樓之外,曲小巫女關手電塞背包,摸出兩張符塞鞋子,一手再捏了一把符,一手拿破邪劍,呼呼快跑。
在符力作用下,人影如風躥過草坪,奔到小樓的一側,施教官家坐西朝東,南與北麵沒開窗戶,房子四周綠化草坪內有樹和花圃。
樹木經年累月的成長,鬱鬱青青,房子南邊一株桂樹枝繁葉茂,美如華蓋。
曲七月跑近,仰望樓房牆麵,清冷月光下,房子壁麵上粘著一團黑影,普通人看到隻怕也當是樹木投影。
“去你爺爺的,總害本小巫女乾白工,給老娘死下來!”
看到那團黑影,心頭火氣,嗖的把破邪劍給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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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丟,甭以為是普通的亂扔,那是凝聚數種手勢與印訣的巫族舞劍術,破邪劍“錚”的一聲輕鳴,如長了眼兒般傾斜上飛,正正刺向黑影,叮的射至樓壁。
破邪劍專克陰邪鬼魂之物,那團模糊黑影遭寶劍一刺,從牆上墜落,並在下墜過程中形體驟然縮小,越縮越小,最後散化無形。
破邪劍也呼呼下落。
曲七月噌的躥過去抱回寶劍,叭的給了個香吻,矮油,猴哥的法寶太強大了,不費吹灰之力便搞定陰祟邪靈,好寶貝!
喜滋滋的給個麼麼噠,蹬蹬小跑躥至美如華蓋的桂樹蔭蔽之下,隔著老遠拿電筒探照,在一個樹椏上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看看樹杆,當即小嘴一癟,小心靈崩潰了。
為毛長那麼高?
仰望樹杆,小巫女淚流滿麵,啊啊啊,夠不著啊夠不著!小式神沒在身邊,想取個東西都沒法子,矮子的人生好悲催。
至於爬樹,那就甭想了,樹上沒鳥窩,小巫女不想爬,而且深更半夜的又冷又黑,萬一刮花她的大長腿就不美麗了。
歎幾口氣,唰唰唰幾下甩出一把符,讓符粘在樹上的玩意兒身上,再摸出一張符,念念有詞的嘮念幾句,一位鬼魂應召而現。
“小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被從符中放出的武警小陳,飛快的打量四周環境,恭敬的問小姑娘。
聞聞四周沒鬼氣,一時鬱悶的不得了,深更半夜的,小姑娘在玩什麼?
他感應到小姑娘手中寶劍的凜人正氣,不敢靠太近。
“jc大叔,樹上有我想要取的東西,我個子太矮夠不著,麻煩你幫個忙。”曲小巫女不好意思的摸後腦勺。
“沒問題。”
小陳二話不說奔向桂樹。
曲小巫女喜得笑咧小嘴,告訴他東西在哪,怎麼取拿,以手電遙遙相照;武警小陳利索的爬上樹杆,看到樹椏上釘著東西,全身粘滿符紙也看不出是什麼,按小姑娘的意思揭開一張符,拔掉一根釘子,拿起來跳下樹,他不敢靠小姑娘太近,把那東西放地麵上,自己站走得遠遠的。
拿起找到的玩意兒,曲七月再次把武警小陳送進符紙藏好,抱著寶劍呼呼回施教官家,仍然輕手輕腳的進屋,掩門,偷偷摸摸的潛行回到樓上,跟作賊似的鑽進臥室。
“丫頭。”依著床頭而坐的施華榕,看到小小的身子鑽進來,胸膛內似乎有火焰在燃燒,暖暖的,熱乎乎的。
也在這刻,他瞄到小丫頭的裝扮,見她拿他的衣服當裙子,眼裡暖滾回淌,小丫頭沒嫌棄他的衣服呢。
他的心輕飄飄的,如飛上晴空,在雲朵裡飄啊飄的飄蕩。
溜進臥室,曲七月看到燈光下的煞星麵色平靜,想必應該沒什麼大礙,衝回衣櫃,把寶劍藏起,脫掉當防寒衣的迷彩服,快快的飛跑到床邊,甩掉鞋子爬上去,把大長腿塞進被子焐,外麵好冷,寒毛都豎起來了。
“大叔,還疼嗎?”
“疼得不太厲害。”小丫頭真好!
冷麵神伸臂把帶著寒氣的小丫頭攬進臂彎裡,俊臉貼著她的小腦袋,感動的堅硬的心融化成水,蕩漾不息。
煞星不頭痛了,曲小巫女也不糾結,把手裡的東西丟膝頭上的被麵上,從包包裡翻出裝符紙的袋子,拿出一張巴掌大的空白黃符紙。
冷麵神默默的看著。
曲七月把拿回來的那玩意兒身上符紙揭掉,是個個小的布偶,用一塊布包點東西,拿線紮起來,一個頭,不分身子和手腳的身子,很簡單的小東西。
它可不是普通的布偶,名曰:靈偶,也是傀儡術中的一個分支,與傀儡的功能一樣。
“大叔,你的人緣真的好差。”
瞅著小布偶,小巫女狠狠的撇嘴,大叔的人緣真的太差了,魑魅魍魎都想踩他一腳,對此,小巫女表示同情。
“丫頭,這個又是什麼詛咒?”
施華榕圈抱著小小的身子,舍不得放,也沒興趣去觀察那隻小布偶。
“靈偶術,倭國術士們最擅長的詛咒。大叔你的人品真的不好,那麼多人恨你,連國外人士也摻上一腳,可憐的大叔,摸摸頭!”曲小巫女撇撇嘴,側過頭,伸出小魔爪,摸大煞頭頂。
眼睛斜視煞星星,滿眼威脅,如果大叔的保護星星敢砸小巫女,不許摸大叔的頭,她以後哪怕再遇上煞星有難,小巫女也見死不救。
在小巫女淩厲的威脅眼神下,煞星頭頂的兩顆星星顫顫,沒砸那隻摸男人腦袋的爪子,那光華熾亮,好似老大不服氣似的想閃瞎人的狗眼。
哼哼,就知道你們不敢砸小巫女。
煞星星吃軟怕硬,曲七月摸著大叔的頭頂,得瑟的眉飛色舞,啦啦啦,終於摸到大腦的頭了哇,大叔老摸她的腦袋,她要摸回來。
老實說,這種摸人腦袋的滋味的真的很不錯,像摸小寵物般的快樂,大叔皮粗肉糙,頭發並不紮手,摸起來手感不錯。
小手摸呀摸,小巫女嘴角越翹越高,那個……她好像找到煞星星的弱點了,啊哈哈哈,以後一定要擅加利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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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華榕乖乖的當寵物任小家夥的小手在腦頂來回揉搓玩耍,不僅沒有被冒犯男人威嚴的羞恥感,心裡還甜甜的,軟軟的,甚至不希望小丫頭的手離開。
那樣的感覺劃過心頭,他眼神溫柔如水,更加貪戀小閨女身上的溫暖。
“小閨女真好。”小丫頭嘴硬如刀,心軟似豆腐,睡前還跟他鬨不愉快,待他有事,小家夥仍不計前嫌的幫他化除危機,小閨女是上蒼派給他的小天使。
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小丫頭是他的貼心小閨女,有這麼個善良可愛的小閨女,人生真的圓滿了。
他原沒有想到是會是被詛咒,如今又到秋冬,正是舊症複發的高峰期,本以為也是後遺症複發,當小丫頭教他給她看那時他才想到詛咒邪術。
當初北宮在時,他的身邊很乾淨,自北宮逝後這幾年也尚好,如今,各方牛頭馬麵又蠢蠢欲動,頻頻搞小動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把主意打他頭上沒事,誰敢把主意打小閨女身上,他不介意再次大開殺戒,讓他們明白施華榕三個字不是唬人的。
大叔就會說好聽的!
“哼,大叔,你以後再坑我,彆怨我見死不救。”丟個冷眼,曲七月非常不舍的收回魔爪,大叔乖的時候像小狗狗,還是不要太放肆的好,觸怒到兩煞星星最後吃虧的還是小巫女。
“不會坑小閨女的。”這麼可愛貼心的小閨女,怎麼舍得坑。
“你的話不可信。”
曲小巫女鄙視的皺皺鼻子,開始拆小布偶,解開紮布偶的紅繩子,把當頭部的東西倒出來,裡麵是團小棉花,棉花團上兩側紮著幾枚小小的細針,棉花中間包裹一張符紙。
展開,裡麵完全是鬼畫符,還一點殷紅的血跡。
“我擦,這年頭宗師級的術士跟大白菜一樣泛濫成災了麼,上回施攝魂術是大宗師級的,這次又是宗師級的,你爺爺的,你們欺負本小巫女年少是不是,想欺負本小姑娘等級不高是不是?最好祈禱彆讓本小巫女捉到你們,捉到了剝光衣服吊桃花上拿皂角枝抽屁股,看你們敢器張不!”
曲小巫女火了,一邊符紙把針、棉花、布、符紙一一包裹封印,一邊忿忿不平的罵,哼哼,有小巫女在煞星身邊,還有不長眼的整幺蛾子害她乾白工,太沒有人性了,最好彆讓她尋到痕跡,揪出來一定畫圈圈詛咒他們下獄!
把各樣東西收撿好,脫外套,摘下包包,鑽進被子,大半夜的撓人清夢,討厭死了,現在睡覺吧睡覺吧,有啥明天再處理。
當小姑娘把布偶解開,煞星的頭也不再疼痛,他耐心的聽小丫頭發牢騷,她鑽進被子,也跟著鑽進去,把軟軟的小家夥擁進胸膛:“丫頭,怎麼知道有不乾淨的東西?”
“大叔命硬,一般的疼痛奈何不了你。”
“丫頭,它藏在哪?”
“牆後的桂花樹上,有空四處散散步,看看有沒多出什麼小玩意來,沒事乾就爬樹上找找鳥巢玩兒。”
“嗯。聽小閨女的。丫頭,你拿鏡子乾什麼?”
“照妖照邪啊,大多東西擋不住鏡子的誘惑,唔,不能說了,睡了。”
施華榕也不多問,安靜的等,等懷裡的小家夥呼吸平穩,俯身,在小丫頭白淨的小臉上輕輕的啄了口,滿目暖意,不管小閨女跟他掰多少次,他一輩子也不會跟小丫頭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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