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清楚的記得,那年是1977年的冬天,他20歲。
他當時想的是,死了就死了,再怎麼樣都要比過現在這樣沒有前途的日子要好得多,自家弟兄三個,姐妹二人,吃吃不飽,天天的受著村上人的白眼過活,真的還不如死球算了。
一年後,受不了困頓生活和鄉親白眼的他給家裡留了一封信便離家出走,開始了他的漂泊人生。
憑著多年的生活閱曆,他一路上操持著自己的老本行,偷雞摸狗的來到了深圳。
時間到了1979年的下半年,聽說是國家要搞開發區,深圳需要好多的搬磚的搬磚客,隻要你有力氣,一天8毛錢賺那是輕輕鬆鬆,還管吃管住。
乾了半年,小身板的他受不了了,娘的,這不是他要的生活。於是他發現了中英街,靠著自己的一點積攢往來開始倒賣中英街的電子表、頭飾、衣物。至於在路途上有順手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
小心翼翼的過活,就是在順手的時候被人發覺打死可以,錢不給。
北上燕京幾次,他認識了當地的幾個混子,一頓吹噓,他當起了老大,老大出手豪爽,到了廣州住賓館,吃美食,讓幾個小弟對他心服口服。
本金小,來錢慢,1年多下來不到1萬多元的存款他有點看不上,就是這1萬元的錢還是一路上擔驚受怕的順了不少。
社會閱曆他不缺,在廣州他不敢,人是有貪心的,對此他深信不疑,王陽明這個名字以前總是有人提起,說是明朝的兵法大家、理學名士,他覺得這個名字牛逼,化名王陽明。
走的遠一點,開始在滬上小小的賒欠釣魚,這年月隻要有貨,隨便的找個下家就能出貨,對方才不管你的貨來自哪兒,這兒騙了幾千;然後在江浙溫州佬的地盤上,在不同的地方又開始了同樣的套路,幾千幾千的騙取了一定的資本,於是打算乾一票大的,打算就此收手,有了原始資金,自己就可以真正的在廣州租個大的商鋪經營一家商號。
再次北上燕京,牛哄哄的燕京人,嘿嘿,還不是著了他的道。
“哎呀,王陽明,王老弟,你可是想死我了。”
中午飯點時分,剛剛走進長城飯店大門的楊明抬頭看見個一身中平品牌服裝的大漢伸出雙臂要和他擁抱的架勢。
“你是?”
多年不見,楊明此時還真的有點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他認為的“羊估”。
孟武放下手,過去毫不客氣的摟著楊明的肩膀道:
“王老弟你這是貴人多忘事,你說我那進口彩電到哪裡去了,王老弟你好像知道,這不,王老弟你一在燕京出現,我就想著怎麼的也要請王老弟吃個便飯。”
楊明這時算是想起了摟著自己的這位爺是誰了。兩人曾經還小酌過那麼兩杯。
“原來是孟哥,小弟實在慚愧的緊,這不,這次過來就是給孟哥賠禮道歉來的啦。”
孟武也不好見麵就打笑臉人,何況這個家夥見到自己好像一點也不怵,不怵自己,有點意思,難道真的是過來道歉的?
“孟哥,請,請到樓上餐廳一敘,小弟我這就給孟哥賠禮,咱們好好的喝兩杯。”
二樓的餐廳,找一個靠近大堂的位置,兩人坐下。
楊明招呼飯店服務員點了餐,要了一瓶紅酒。
“孟哥,聽說你最近在遠東發財?”
“不要孟哥,孟哥的,好像我和你沒有那麼的親。說吧,怎麼解決?”
孟武十分的不客氣,娘的,還是一點沒變,這小子驢倒架子不倒。
楊明沒有說話,拿過旁邊的小牛皮包,從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孟武。
孟武接過看看:
“吆,廣州陽明實業公司總經理,香港韋德貿易公司燕京辦事處主任,楊明”
孟武抬眼看看王陽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