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航興奮的叫過費文宇:
“費文宇,去到唐人街找京劇唱碟來。”
永航讓費文宇出門去找京劇唱片。
費文宇沒有動,他安排保潔中的領班帶幾人去找,價格不管,莊園內沒有其他信任的人,他要守護在宗主周圍。
紐約唐人街京劇卡帶不好找,唐人街太多的廣東、福建、江浙那邊的華裔,越劇、閩劇、昆腔戲不少,紐約的本地華人壓根就不怎麼的喜歡京劇。
最後保潔領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淘回來一個老留聲機和幾張舊唱片。
沒有用啊。
都是京劇,隻有自己的唱腔呂應知才有反應,可是自己唱的詞調也不是很準確啊。
永航沒了辦法,把音樂室的三角架鋼琴搬了過來,開始演奏《致愛麗絲》,沒用;《命運交響曲》沒用......
當《梁祝》的低語纏綿在空中翩翩起舞的時候,永航聽到了一聲輕微幾不可聞的“航兒”的聲音。
這是自小永航經常在房間內演奏的曲目。
是的,永航聽得清楚,是“航兒”,不是小子、臭小子的叫法。
師父啊,我知道你是把我當做你的兒子,徒兒也把你視為父親啊。
微弱的“航兒”一聲,讓永航淚流滿麵。
如泣如訴,如夢如煙,清泉淙淙,如絮語呢喃,如春蠶吐絲的琴鍵敲擊音變換成一個個音符在這個偌大的莊園低吟起舞。
莊園內冰雪的覆蓋下的鬆柏也抖動身體配合著這天籟之音。隨著樂章清風舞動,一時間漫天飛雪而下。
銀裝素裹的世界裡,隻有這首《梁祝》在溫暖地流淌,似是要融化這雪花飄飛的世界。
莊園內所有的人在靜靜佇立,靜靜的聽著這纏綿的低語。
一滴晶瑩的淚珠自呂應知的眼角滑落,呂應知的右手緩緩的抬起又放下。
呂應知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看到了母親溫柔的臉龐,看到了妻子帶著女兒,女兒在自己的身邊喊著他爸爸。他抱起自己女兒,自己和女兒的臉緊緊的貼在了一起,他真實的感受到了女兒的溫度。
自己還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叫永航。
永航,對的,永航是他的孩子。
隻是轉眼間,自己在漫天的飛雪中狂奔,前麵有一個人拉著他的手,那是自己的兄弟,是武永清那個瘋子,旁邊是澹台靜明,身後是槍聲陣陣,炮火連連。
我在哪兒?我的孩子,我的妻子呢,我的爸爸,媽媽呢。
前方有一個身影在向自己招手,武永清那個瘋子把他背到了背上,他怎麼會看不到前方我的孩子在招手。
他使勁的招手。
一發炮彈在自己的身邊不遠處爆炸,他大叫一聲:“永航快跑。”
睜開眼,呂應知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呀!長大了。
呂應知輕輕地喚了聲“航兒,”
他想起來,他想要抱抱自己的孩子,可是整個身體沒有一點力氣。
“航兒,這是哪兒?”
呂應知迷茫的眼神緩緩的看向周圍,這個地方他不熟悉。
“師父,我在。”
呂應知露出迷茫的眼神,分明是在問?
師父,誰是你師父?
“孩子,你叫我什麼?”
“師父。”
“孩子,我是你爸爸啊。”
話說完,呂應知隻覺得腦袋如鉛塊般的沉重,意識開始混沌,周圍迷茫一片,黑暗再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