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熱鬨街區的一處角落,祁北站在咖啡店外,正專心致誌地為咖啡店外牆繪製宣傳畫。
此時的他,穿著一件工裝服,衣服上星星點點地沾著各種色彩的顏料,像是一幅隨性塗抹的藝術畫卷。
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不斷滲出,順著臉頰蜿蜒滑落。
正當他沉浸在創作的世界裡,手腕上的手表猝不及防地“叮”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低頭看去,一條工作短信映入眼簾。
短信的內容簡短卻透著急切:讓他即刻前往某某區的某某路,精確到幾號幾零幾,去取一樣東西。
祁北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一連串的抱怨脫口而出。這份本以為隻會在夢境中出現的工作,怎麼就硬生生地闖入了他平靜的現實生活?
這毫無預兆的打擾,讓他滿心都是不情願。
然而,作為在生活重壓下努力掙紮的打工人,儘管心中牢騷滿腹,身體卻還是本能地聽從了指令。
他煩躁地用袖口胡亂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將手中的畫刷重重地擱在調色板旁,簡單收拾了一下淩亂的繪畫工具,便匆匆走向那輛陪伴他多年、車身已有不少劃痕的舊汽車,發動引擎,朝著短信所指示的目的地駛去。
沒過多久,他抵達了目的地——一座氣勢恢宏的高級居民公寓樓。
祁北剛把車緩緩開到入口處,保安便敏銳地投來了審視的目光。
祁北無奈地歎了口氣,搖下車窗,向保安說明了來意。保安聽後,拿起對講機,壓低聲音交談了幾句。
隨後,他一絲不苟地記錄下祁北的姓名,車牌號等詳細信息。
經過一番漫長的等待,保安終於通過電話向公寓主人確認完畢,這才微微頷首,示意祁北可以進入。
祁北輕踩油門,緩緩駛入這片高檔區域,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到底是什麼東西,取個物件居然要這般大費周折?
公寓大堂的一側,一個身材微胖的短發婦人正焦急地徘徊著。
她身著一件剪裁考究的洋裝,顏色鮮豔卻不失優雅。手中緊握著一個黑色的小皮箱,好像已經等待了一會。
婦人一看到祁北走進來,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幾乎是小跑著衝上前去,腳步匆忙而急切。還沒等祁北反應過來,婦人便將手中一直攥著的黑色小皮箱塞到祁北手中。
隨後,她緊緊握住祁北的手,語氣中滿是哀求與期盼:“您就是祁大師吧!這些錢麻煩您第一時間轉交給晨大師啊,請他務必一定要看好我兒子的病!我已經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就指望晨大師能救救我兒子……”
祁北完全愣住了,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不知所措。
但既然對方提及的名字和自己認識的人相符,他也不好過多追問。
於是,他隻是機械地點點頭,含糊地應了幾聲,便接過箱子,匆匆向婦人告辭。
回到車上,祁北把箱子放在副駕駛座上。
車子啟動後,他下意識地用手掂量了一下箱子,心中不禁暗暗吃驚:嗬,這一箱子少說也得有個好幾十萬吧!也不知道晨曦那家夥到底在搗鼓什麼玄虛,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送錢的“快遞員”?
想著這些,他無奈地搖搖頭。
那一大箱子錢沉甸甸地擱在手上,祁北隻覺手心不斷沁出冷汗,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萬一途中出了哪怕一丁點兒閃失,自己後半輩子恐怕都得搭進去還債!
這麼一想,他一路疾馳回家,進屋後便火急火燎地把箱子藏到家中最隱秘、自認為最安全的角落,仔仔細細地瞧了又瞧,反複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一顆懸著的心才稍微落了地,靜靜等著夜晚來臨,看晨曦那邊會有怎樣的安排。
夜色如墨,城市漸漸陷入沉睡。和往昔並無二致,祁北準時躺到了床上。然而,今夜的夢境卻截然不同。
剛一入夢,他便發覺自己身處一個荒蕪破敗的廢棄學校操場,四周安靜得有些詭異。
突然,一陣如哭如訴的悲慘嗩呐聲悠悠傳來,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府飄來,婉轉哀傷,每一個音符都似一把尖銳的刀,直直戳進祁北的心窩。
他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隻見操場正中央,穩穩停放著一口色澤豔麗的漆紅色棺材。
那棺材紅得奪目驚心,在這死寂的氛圍裡,宛如一團燃燒的詭異火焰,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咚咚咚,咚咚咚”,沉悶的敲打聲從棺材內部傳了出來,一下又一下,如同重錘擂鼓,震得祁北的心臟也跟著劇烈跳動。
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強烈的渴望,似乎有個被困的恐怖之物正急於掙脫牢籠,破棺而出。
祁北嚇得雙腿好似注了鉛一般沉重,不聽使喚地連連往後退。
慌亂之中,“咚”的一聲,他後背猛地撞上了一個硬物,緊接著便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頸後。
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嚇得他魂飛魄散,“啊”的一聲尖叫響徹夜空。驚魂未定的他戰戰兢兢地回頭,瞧見竟是晨曦,一顆高懸的心這才稍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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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滿臉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吐槽道:“我說兄弟,咱也算是在這行裡摸爬滾打見過些世麵的人了,怎麼膽子還是這麼小得可憐!以後要是沒我在身邊照應,你可怎麼獨自應對那些棘手的活兒?”
“嘿嘿……”祁北乾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討好地說道:“我這不是還得多跟您學習學習嘛。您經驗老到,有您帶著我,我肯定能快速成長起來。”
“彆在這兒貧嘴了,”晨曦神色凝重,“再不動手救人,那小子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話剛說完,晨曦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般衝向棺材,伸手就要去掀那沉重的棺材蓋。
祁北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一動也不敢動。眼前這詭異至極的場景,早已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極限。
如今不僅要直麵這透著無儘陰森的棺材,還要親手打開它,誰知道棺材裡究竟藏著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光是想想,就讓他頭皮發麻,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這時,空氣裡陡然傳來一對夫妻蒼老且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虛無縹緲,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在空曠的操場上空回蕩盤旋,讓人根本無法辨彆聲源方向:“誰人敢開棺……”聲音拖得長長的,透著一股陰森的威懾力,仿佛在警告任何試圖靠近的人。
晨曦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轉過身,目光堅定地望向空中,大聲呼喊:“二位,冤冤相報何時了,還請得饒人處且饒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望二位大發慈悲,放過這無辜的孩子吧!”
“無辜?”老婦人發出的淒厲笑聲在這死寂的操場上空瘋狂回蕩,笑聲中裹挾著蝕骨的怨憤。
“他要是無辜,那你可以問問他,我的女兒是怎麼死的?”那聲音猶如鋒利的刀刃,直直刺向眾人的心底。
“行啊,那也要讓他先出來問嘛。”晨曦趕忙安撫著說道,儘量讓自己的語調平穩且溫和,試圖在這緊張到極點的氛圍中尋得一絲緩和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