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什麼?天塌下來了?”張浩雲放下茶缸,沒好氣地瞪了通訊處長一眼。
“比天塌下來還厲害!”通訊處長喘著粗氣,將電報紙遞了過去,“春長……春長那邊,降了!”
“什麼?”張浩雲猛地站了起來,茶缸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他卻渾然不覺。他一把搶過電報,眼睛瞪得像銅鈴。
林楚生也轉過身,快步走了過來。
電報的內容,簡單得令人難以置信。是潛伏在春長城內的地下同誌發來的。
就在陽沈城內槍聲最激烈的時候,春長剿總司令鄭洞仙,那個一直作壁上觀的老狐狸,
在得到陽沈主力儘墨、熊戰輝已成困獸的消息後,沒有絲毫猶豫。
他既沒有選擇堅守,更沒有選擇突圍,而是當機立斷,帶著幾個心腹軍長師長,直奔機場,企圖坐飛機逃往金陵。
然而,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阿麗亞的第五縱隊在北上“梳理”陽沈與春長之間的交通線時,
順手在春長城外的幾個製高點,埋下了幾個防空哨。那本是用來防止敵機偵察的閒棋,卻成了決定乾坤的勝負手。
鄭洞仙的座機剛剛起飛,還沒爬升到安全高度,就被幾門門藏在山坳裡85毫米高射炮逮個正著。
幾發炮彈精準地命中了飛機的引擎和機翼,那架代表著國府在東北最後希望的運輸機,拖著長長的黑煙,
像一隻折翼的鐵鳥,一頭栽進了城外的玉米地裡。
機上包括鄭洞仙在內的十幾名高級將領,無一生還,摔成了一堆無法分辨的肉泥。
消息傳回春長,城內二十萬守軍瞬間群龍無首。
再加上一野那份《告鄭洞仙集團官兵書》早已傳遍全城,軍心本就渙散到了極點。
幾個稍有威望的軍官一商量,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組織,直接打開城門,
派人前來聯係一野,表示願意放下武器,接受改編。
“我……我操!”張浩雲看完了電報,憋了半天,最終隻從喉嚨裡擠出這麼兩個字。
他抬起頭,和林楚生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哭笑不得的荒謬感。
“這叫什麼事兒……咱們準備了十個縱隊,磨好了刀,準備啃這塊最硬的骨頭,結果他自己從鍋裡跳出來,
一頭把自己摔死了?”張浩雲揉著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老林,你那份偽造的電報,是不是有點太狠了?不僅把熊戰輝給忽悠瘸了,還順帶把鄭洞仙給嚇死了。”
林楚生也難得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
這場勝利,來得太快,太順利,順利得讓他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走到沙盤前,伸出手,將代表春長的那麵最大的藍色旗幟,輕輕地拿了下來,扔進了旁邊的廢紙簍。
至此,整個東北廣袤的黑土地上,除了龜縮在連大港的那一小撮殘敵,再無一麵青天白日旗。
“命令!”林楚生臉上的笑容收斂,聲音重新變得沉穩有力,“一縱、二縱、三縱,結束休整!
立刻沿遼東半島南下,目標,連大港!告訴王老根、李懷謙他們,
這是東北的最後一仗,我希望他們能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命令四縱、五縱,以及其餘各部隊,就地展開接收和整編工作。
安撫民眾,清剿殘匪,恢複生產!三個月,我隻要三個月的時間休整,三個月後,我一野百萬大軍,劍指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