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哪個部隊的?阿麗亞那丫頭手下的兵?乾得不錯!有老子的風範!
敢帶著一個連就往十萬人的隊伍裡紮,有種!”
這個年輕的營長,正是之前向阿麗亞報告的那個連隊的上級。
他被陳石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點懵,但還是挺直了腰板,
敬了個軍禮:“報告首長!五縱三師二團一營營長,李敢!
我們隻是奉命執行穿插任務,沒想到……沒想到能碰到首長您的大部隊!”
“什麼叫沒想到?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陳石得意洋洋地叉著腰,唾沫星子橫飛,
“周至那個老狐狸,讓我從北邊跑,我本來還嫌繞遠。
嘿,你猜怎麼著?讓老子在黃河北岸摸到了一座橋!
這叫什麼?這叫天命所歸!林仙生那小子,注定要栽在老子手裡!”
他正吹得起勁,一個通訊兵跑了過來:“報告陳司令!南邊的孟師長發來電報,問您這邊需不需要炮火協同?他的炮彈都快捂發黴了!”
“發黴?他娘的,這個孟大力,得了便宜還賣乖!”
陳石笑罵了一句,一把搶過地圖,在上麵重重一點,
“告訴他,不用協同了!讓他給老子把南邊的口子紮死!
彆讓一個兔子跑出去!這鍋裡的肉,老子要一口氣全燉爛了!”
命令下達,南北兩麵的解放軍,像兩片巨大的鐵鉗,開始緩緩地向中心合攏。
被困在安仁鎮外的十萬國軍,徹底陷入了絕望。
黃江軍校畢業的團長張靈,正帶著他的警衛排,依托著幾間土坯房,做著最後的抵抗。
他的半邊臉,都被硝煙熏得漆黑,一隻眼睛被彈片劃傷,血流不止,讓他看起來像一尊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頂住!都給我頂住!援軍……援軍馬上就到了!”
他嘶啞地吼著,用手裡的駁殼槍,打倒了一個試圖衝上來的解放軍戰士。
可他自己心裡清楚,不會有援軍了。
林仙生拋棄了他們。他們成了這場大潰敗中,被毫不猶豫舍棄的代價。
“團座,我們被包圍了!四麵八方都是共軍!”
一個連長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哭腔,“弟兄們快頂不住了!要不……我們降了吧?”
“降?”張靈猛地回頭,那隻完好的眼睛裡,射出駭人的凶光。
他一把揪住那個連長的衣領,將他頂在牆上,“黃江精神你忘了嗎?黨國的培養你忘了嗎?
寧死不降!給我打!打到最後一個人,最後一顆子彈!”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土坯房的屋頂,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房梁和著泥土、瓦片,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一枚122毫米榴彈炮彈,精準地鑽進了屋子。
張靈和他的警衛排,連同他那不切實際的“黃江精神”,一同被埋葬在了這片廢墟之下。
這樣的場景,在安仁鎮的每一個角落上演著。
捷報,如同雪片一般,飛向位於後方的聯合指揮部。
黃河決戰第二階段,安仁鎮圍殲戰,曆時十二小時,全殲被困國軍九萬七千餘人,
繳獲的武器裝備堆積如山,足以再裝備三個整編師。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指揮部裡,林楚生安靜地聽著參謀念完周至發來的最後一份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