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補充道,“給林總回電,就五個字。”
參謀長拿起筆,看向他。
秦峰一字一頓地說道:“釘子,已經砸下!”
原太城,綏靖公署。
閻牧山一夜未眠。他站在窗前,聽著北麵傳來的隱隱約約的槍炮聲,心如刀絞。
那槍炮聲,從午夜開始,就一直沒有停歇。但奇怪的是,那聲音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激烈、
集中,反而打得稀稀拉拉,東一槍,西一炮,像是夏夜裡擾人清夢的蚊子,嗡嗡作響,卻又怎麼也拍不死。
派去增援的三十四軍軍長,已經發來了十幾份電報,內容大同小異。
“當麵之敵,狡猾異常,化整為零,四處襲擾,我軍進展緩慢,傷亡慘重。”
“共軍火力點飄忽不定,我軍重炮無法鎖定,部隊疲於奔命,士氣受挫。”
“後勤補給線,屢遭不明身份之敵偷襲,彈藥、糧食損失嚴重,請求總司令速派部隊,保護我軍後路!”
每一份電報,都像是一記耳光,火辣辣地抽在閻牧山的臉上。
他想不明白。自己兩個裝備精良、兵強馬壯的王牌軍,怎麼就被秦峰那點殘兵敗將,給耍得團團轉?
他想收兵,可石頭寨就像一根魚刺,死死地卡在他的喉嚨裡,不拔不快。
他想繼續進攻,可那慘重的傷亡數字,和不斷消耗的物資,又讓他心疼得直滴血。
這位在山西呼風喚雨了幾十年的“土皇帝”,第一次嘗到了進退兩難、騎虎難下的滋味。
他看著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正在從四麵八方,緩緩地向他收攏。
而他,就是那隻網裡的困獸。
原太城北,群山之間,一處被炮火熏黑的岩洞內,臨時指揮部的馬燈光芒搖曳,將牆壁上巨大的作戰地圖映照得忽明忽暗。
秦峰正對著沙盤,手裡捏著一枚代表敵軍的棋子,久久不語。
他身旁,十一縱司令,一個皮膚黝黑、脾氣火爆的獨臂漢子,正煩躁地來回踱步。
這漢子是奶牛山時期的老兵,一條胳膊留在了奶牛山上,打起仗來卻比誰都猛。
“司令,這麼耗下去不是個辦法!”
獨臂司令終於忍不住了,一拳砸在旁邊的彈藥箱上,震得馬燈都晃了三晃,
“閻老西那兩個軍,三十四、三十五軍,是真他娘的能打!跟瘋狗一樣,攆著咱們的屁股咬。
咱們的戰士,已經連續打了兩天兩夜,眼睛都紅得跟兔子似的。
傷亡在不斷攀升,彈藥和藥品消耗也快見底了。再這麼下去,不等把他們拖垮,咱們自己先撐不住了!”
他的話,說出了所有在場指揮員的心聲。
沙盤上,敵我雙方的態勢犬牙交錯,像兩頭遍體鱗傷的猛獸,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一野這邊,靠著巧妙的戰術和頑強的意誌,將閻牧山的兩個王牌軍分割、包圍,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不斷地在失血。
但同樣的,對方的裝備和單兵素養確實不弱,瘋狂的反撲也讓一縱和十一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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