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盟軍總司令部,第一生命大廈。
這裡是麥克阿瑟的帝國,是他權力的心臟。
辦公室裡鋪著厚重的猩紅色地毯,牆上掛著巨大的菲律賓地圖,
橡木辦公桌擦得鋥亮,能映出人影。一切都維持著戰勝者應有的體麵和威嚴。
然而,這精心營造的氛圍,卻被一份份來自朝鮮前線的戰報,撕得粉碎。
麥克阿瑟坐在寬大的皮椅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
文件不厚,上麵附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叫林楚生,三十出頭的年紀,麵孔瘦削,眼神平靜,
穿著一身不甚合體的舊軍裝,看起來就像龍國北方隨處可見的教書先生。
可就是這個“教書先生”,在短短一個月內,把他,五星上將道格拉斯·麥克阿瑟,
打得暈頭轉向,讓他引以為傲的“聖誕節回家”攻勢,變成了一個響徹世界的笑話。
情報部門搜集了林楚生從1931年以來的所有資料,那是一份長得讓人心驚膽戰的履曆。
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一次又一次以弱勝強。
對手從軍閥、日本人,再到國民政府的精銳,無一例外,都成了他功勳簿上的注腳。
這個人,就像一頭潛伏在東亞大陸的史前巨獸,平日裡悄無聲息,一出手,便攪動風雲。
麥克阿瑟將文件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東京。
戰後的日本在他腳下溫順如羊,可小小的朝鮮半島,卻讓他栽了如此大的一個跟頭。
他不服。
在他看來,這次失敗,不是戰術上的失誤,而是敵人的“不體麵”。
那些龍國士兵,像野蠻的哥特人,不講任何戰爭規則。
他們不畏懼死亡,用簡陋的武器和血肉之軀,發起一波又一波的“人海衝鋒”。
他們甚至連像樣的軍裝和後勤都沒有,像一群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黃色蝗蟲。
“他們不是在打仗,他們是在用人命消耗我們的彈藥。”
麥克阿瑟對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喃喃自語。他需要為自己的失敗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能維護他尊嚴的解釋。
輸給一個戰術大師,和輸給一群不要命的瘋子,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將軍,阿爾蒙德將軍和凱澤將軍到了。”副官敲門進來,輕聲報告。
“讓他們進來。”麥克阿瑟轉過身,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標誌性的、高高在上的表情。
陸軍第十軍軍長愛德華·阿爾蒙德少將,和第二步兵師師長勞倫斯·凱澤少將,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阿爾蒙德精神矍鑠,軍裝筆挺,他是麥克阿瑟的鐵杆心腹,臉上總是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和崇拜。
而凱澤,則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一樣。
他的第二步兵師,在清川江被打得幾乎散架,這位師長的臉色,
比他腳下的軍靴還要灰敗,眼神裡是揮之不去的驚恐。
“道格拉斯,”阿爾蒙德親熱地打著招呼,“我已經聽說了那些黃皮猴子的暴行,他們簡直不配稱之為軍人。
請您放心,第十軍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為您掃清這些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