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平壤,援朝軍臨時總指揮部。
林楚生站在巨大的沙盤前,已經整整一夜沒有合眼。
指揮部裡煙霧繚繞,氣氛緊張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桌上,來自各個方向的戰報像雪片一樣堆積。
“報告!抱川方向,美軍第八集團軍範弗裡特部,於淩晨三點再次發動全線猛攻!二軍壓力巨大!”
“報告!漣川方向,美軍第九軍阿爾蒙德突擊集群,攻勢受挫!我第七軍炮兵部隊戰果輝煌,但一線陣地傷亡慘重,已多處被突破!”
“報告!東線,南韓第一師、第九師,正向永平方向快速穿插!”
一名作戰參謀念著電報,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指揮部裡,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李奇微這一手聲東擊西,陽謀用得毒辣至極。
抱川是正麵強壓,漣川是致命突襲,兩記重拳,無論哪一記沒接住,整個西線防線都將全線崩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沙盤前那個年輕得過分的總指揮身上。
林楚生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的手指,在沙盤上那幾個代表著美軍主力的藍色箭頭上,輕輕敲擊著。
“都到齊了。”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什麼到齊了?”一個年輕的參謀下意識地問。
“魚,都進網了。”林楚生笑了。
他的笑容很淡,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自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獵人看到獵物踏入陷阱般的興奮。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電,掃過全場:“李奇微想跟我玩一出聲東擊西,把我摁在抱川,然後一刀捅穿漣川。
他以為,他是在下棋,而我隻是棋盤上被動防守的棋子。”
“他算錯了一件事。”林楚生走到沙盤的另一側,抓起一把紅色的,代表著援朝軍預備隊的箭頭。
“他以為我在第一層,他在第二層。實際上,我在第五層等著他。”
這番略帶現代梗的話,讓指揮部裡的一眾高級將領們聽得雲裡霧裡,但他們都從林楚生的語氣裡,感受到了一股即將到來的,雷霆萬鈞的力量。
“命令!”
林楚生的聲音陡然拔高,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一名記錄參謀“唰”地一下站了起來,筆尖懸在紙上,心跳快得像打鼓。
“命令,埋伏在汶山一線的第十七軍,軍長秦峰!”林楚生的手,在沙盤上一個看似平靜的區域,重重地按了下去。
那裡,是抱川和漣川之間,美軍進攻集群暴露出的,巨大的側後方!
“如同一把燒紅的匕首,給我從西向東,直插範弗裡特和阿爾蒙德的後腰!把他們的補給線、指揮部、炮兵陣地,給我捅個對穿!”
“命令,抱川前線,第二軍王老根!”
“命令,漣川前線,第七軍周至!”
林楚生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從現在開始,放棄所有防禦姿態!全線反攻!
我不要你們守住陣地,我要你們,把陣地給我推到敵人的陣地上去!把刺刀,插進美國人的胸膛裡!”
“命令,其餘各兵團,按原定‘雷霆’作戰方案,全線出擊!
我要整個朝島,從西到東,遍地開花!我要讓李奇微明白,他不是獵人,他才是那頭被趕進包圍圈的野豬!”
“總攻開始時間,今天淩晨五點整!一秒都不能差!”
“告訴所有部隊!打爛了,我給他們補!打光了,我親自給他們上墳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