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濤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沒有炮,沒有裝甲車,甚至連一挺重機槍都沒看到。
領頭的幾個軍官,也是一臉的茫然和沮喪。
他看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一支來進攻的部隊,而是一支在正麵戰場被打垮後,慌不擇路逃到這裡的潰兵。
“一群喪家之犬。”郭文濤放下望遠鏡,鏡片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冰冷的寒光。
他身邊的戰士們都緊張地看著他,手心全是汗。十五個人對一個營,這仗怎麼想都覺得懸。
“怕了?”郭文濤回頭問。
“不怕!”眾人齊聲回答,聲音卻有些底氣不足。
“怕就對了。”郭文濤笑了,“戰爭,有時候不是比誰的人多,是比誰更不怕死,更是比誰的腦子好使。”
他撿起一根樹枝,在雪地上迅速畫了起來:“我們十五個人,分成五個戰鬥小組,每組三人。”
他指著地圖,開始布置任務,聲音清晰而冷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第一組,你,你,還有你,”他點了三個槍法最好的老兵,
“帶上我們僅有的那挺班用機槍,去那個最高的山頭,給我當頭一棒!
記住,不要打長點射,要打短點射,打了就換位置,讓他們以為我們至少有三挺機槍!”
“第二、第三小組,你們六個人,沿著山穀兩側的山脊,給我交替掩護前進。
多用手榴彈,不用省,扔出去聽個響就行!
動靜要大,讓他們以為兩邊都是我們的人,把他們往山穀深處趕!”
“第四小組,你們三個,負責迂回到他們的退路上,不用開槍,就給我搞噪音!
學學之前張胖子他們的經驗,鍋碗瓢盆,能敲響的都給老子敲起來!
再把繳獲的信號彈都帶上,紅的綠的,給我往天上亂打一氣,要多熱鬨有多熱鬨!”
他布置完,最後看向剩下的兩人,那兩個傷員。
“你們兩個,跟著我,我們是第五組,也是預備隊。”
郭文濤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你們的任務最重,待會兒,跟我一起下去,喊話。”
“喊話?”一個傷員愣住了。
“對,喊話。”郭文濤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告訴他們,他們被我們英勇無畏的第三十三師整整一個團給包圍了!放下武器,繳槍不殺!優待俘虜!”
十五個人,包圍一個營。這番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誕。
但看著郭文濤那張鎮定自若的臉,剩下十四個人的心裡,
那點不安和恐懼,竟然奇跡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
或許,真的能行?
山穀中,白象國第11步兵營的巴辛中尉,正煩躁地踢開腳下一塊石頭。
他們是從考爾將軍的“閱兵場”上僥幸逃出來的。那場從天而降的鋼鐵暴雨,已經成了他心中永遠的噩夢。
他和手下這幾百個殘兵敗將,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山裡轉了兩天,又冷又餓,士氣早已跌到了穀底。
“長官,前麵好像有個山穀,我們進去休息一下吧,弟兄們都走不動了。”副官建議道。
巴辛中尉抬頭看了看天色,點了點頭。隻要能找到個地方歇腳,吃點東西,就是天大的幸事。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正帶著他的“羊群”,一頭紮進了一個由十五隻“狼”精心布置好的屠宰場。
巴辛中尉剛剛下令部隊原地休息,還沒等士兵們疲憊地坐下,一聲清脆的槍響,如同死神的鞭撻,驟然在寂靜的山穀中炸開。
一個正準備解開水壺的士兵,額頭上爆出一團血霧,直挺挺地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