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林楚生正在自己位於中樞大院的辦公室裡,處理著一份關於在東北某地區興建第二汽車製造廠的補充規劃文件。
窗外,春日的陽光和煦,院子裡新栽的玉蘭樹已經冒出了花苞,一切都顯得那麼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經過二十年的建設,這個國家已經徹底擺脫了積貧積弱的舊貌,一個完整且獨立的工業體係正在發出強有力的心跳。
他剛剛拿起筆,準備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了,動作急促,甚至帶著一絲撞擊的意味。
能在他辦公室如此失態的,隻有一個人。
“老林!”機要秘書周勝利甚至忘了敲門,也忘了喊官稱,一張平日裡沉穩的臉上滿是汗水和驚惶。
他手裡捏著一份電報,紙頁的邊緣都被他攥得起了皺。
“林副主席!”他喘了口粗氣,總算想起了規矩,但聲音依舊發顫,“緊急情報!
最高加密等級!莫斯科……莫斯科的內線發來的!”
林楚生放下了手中的鋼筆,那支派克筆在文件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墨點。
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自己這位跟了十多年的秘書。
“慌什麼,天塌不下來。”他說著,接過了那份薄薄的電文。
電文上的字不多,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楚生的心上。
“熊國成立遠東方麵軍,自歐洲、中央軍區抽調三十萬精銳部隊,正向遠東集結。
另有坦克兩千輛,各型號裝甲車三千輛,配屬重炮及航空兵……”
林楚生那張五十年來早已古井無波的臉上,眉毛不受控製地跳了跳。
三十萬大軍,五千輛鋼鐵戰車。
這個數字,和他記憶裡的那段曆史,完全對不上!
他記得很清楚,曆史上在珍島事件之後,雙方雖然劍拔弩張,但主要是一種戰略對峙和威懾,
赫魯曉夫並沒有,也不敢如此孤注一擲地將歐洲防線的戰略機動力量大規模東調。
那無異於將自己柔軟的腹部,暴露在北約的獠牙之下。
怎麼會這樣?
他放下電報,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鏡,用手指輕輕揉著眉心。
一瞬間,無數種可能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是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扇動得太猛烈了嗎?是因為六年前,自己指揮部隊,以一種近乎碾壓的方式,
將那個自詡“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鄰居打得體無完膚,讓整個世界都看到了這支軍隊恐怖的作戰效能?
還是因為前幾天在烏蘇裡的衝突中,那個膽大包天的偵察連接到了自己的密令,不光全殲了蘇軍巡邏隊,還真的把那輛嶄新的t62坦克給拖了回來?
這輛t62,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赫魯曉夫的臉上。
對於那位極度自負、將蘇維埃的榮譽看得比什麼都重的最高領導人來說,這或許不是邊境摩擦,而是無法容忍的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