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蘇軍步兵,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下。
鮮血將焦黑的土地染成了暗紅色。
有的人身中數彈,當場死亡;有的人被打斷了腿,在地上痛苦地爬行,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子彈打成一團爛肉。
短短十幾秒,那片區域就變成了一座露天的屠宰場。
後方的蘇軍坦克終於反應過來,炮塔瘋狂轉動,車載機槍和主炮開始朝著暴露的火力點進行瘋狂壓製。
“就是現在!開罐器!給老子乾活!”王虎怒吼著,一腳踹開麵前的射擊口蓋板,將“新40火”的炮管猛地伸了出去。
他沒有去瞄準那些正在和己方火力點對射的坦克,他的眼睛,像鷹一樣,
死死鎖定了一輛略微靠後、正在指揮的t62。他極有耐心,手指穩穩地搭在扳機上,等待著機會。
那輛t62的指揮官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打蒙了,他指揮著坦克,試圖轉向,為側翼的步兵提供更好的掩護。
就在它的炮塔轉動,將相對脆弱的炮塔與車體結合部,以及側麵裝甲暴露在王虎麵前的一刹那!
王虎扣動了扳機。
“給老子死!”
火箭彈拖著一道絢麗的尾焰,發出尖嘯,像一根燒紅的鐵釺,精準地紮進了那輛t62的腰部。
轟隆——!
殉爆的火焰衝天而起,比剛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猛烈。
那輛t62像一個被紮破了的氣球,瞬間四分五裂。
“轉移!”王虎扔掉發射筒,抓起一支56式衝鋒槍,頭也不回地吼道。
戰士們迅速關閉射擊口,通過預設的通道,向更深的坑道轉移。炮彈很快就落了下來,將他們剛才所在的射擊口炸成了一片廢墟。
北方前線總指揮部裡,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秦峰站在巨大的沙盤前,手裡捏著一支紅藍鉛筆。
沙盤上,代表蘇軍的紅色箭頭,雖然推進得極為緩慢,但確實在一點一點地向前移動。
每一個箭頭的移動,都代表著一個個像王虎他們那樣的班組,在用生命和鮮血進行著慘烈的交換。
一名參謀將最新的戰損報告放在他桌上,嘴唇動了動,卻沒敢說話。
秦峰拿起來看了一眼。蘇軍損失坦克裝甲車輛四百餘輛,步兵傷亡超過三千。
而己方的傷亡數字,也第一次出現了急劇的攀升,
尤其是在備注一欄裡,被火焰噴射器和溫壓彈攻擊造成的傷亡,觸目驚心。
“老首長……”陳衛國站在他身邊,聲音沙啞,“這麼換下去,我們……我們耗不起。
東北的兵就這麼多,打光一個就少一個。毛子的兵,可以從整個歐洲調過來。”
秦峰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沙盤。
他手中的那支紅藍鉛筆,被他捏得咯吱作響,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許久,他抬起頭,看向陳衛國,眼中閃動著一種冰冷的、近乎殘酷的決絕。
“給老林發電。”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冰,掉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我需要‘那個東西’,提前進場。”
夜,如同濃墨,潑灑在傷痕累累的黑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