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過招....反向教育不緣的目光與老者相觸的瞬間,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這位名為星見槊的長者,麵色十分的違和。看起來就像一種快要腐朽家族,陰鬱糜爛....卻又帶著貴氣華麗與強烈的自傲。
就像是......早已經死在了過去的某一個時刻。
他並未持劍,但周身卻始終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晚輩墨不緣,請槊前輩指教。”不緣翻轉手腕將狐緣拿在手中執了個劍禮,姿態恭敬,眼神卻明亮如星,毫無怯意。
星見槊微微頷首,布滿老繭的右手緩緩抬起,星見一真十分有眼力的將一柄劍遞了過去。
“老夫星見槊。”他的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雅丫頭的劍道基礎,是我看著打下的。”
話音未落,星見槊手腕微轉,長劍平平遞出。這一劍看似緩慢樸實,毫無花哨,卻瞬間封鎖了不緣所有閃避的空間,劍尖直指他胸前膻中穴,一股凝練厚重的壓力撲麵而來。
這種不給人掙紮帶著強烈攻擊欲望的劍法讓不緣很是熟悉,當初在外環不緣就與同樣打法的雅對峙過。
不緣眼神一凜,沒有輕敵。他並未動用任何超常之力,僅以純粹的劍術應對。手中狐緣輕挑,劍尖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點向長劍的側麵,以巧勁引偏其勢。
“嗡~”
未出竅的狐緣與長劍相觸,發出金鐵交鳴的微響。不緣隻覺一股沉穩如山的力量順著指尖傳來,這讓他不免多了幾分意外。他順勢後退半步,卸去力道,心中暗道:這老者對力量的掌控十分出色,要是沒有妖刀或許雅也討不到什麼便宜。畢竟是雅的長輩,活了這麼大歲數,單論劍術上比雅一個21歲?左右的強一些你們應該不至於不高興吧。)
星見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緣這化解的手法看似簡單,實則蘊含極高明的發力技巧和對時機的精準把握。
“不錯。”他低語一聲,長劍再動。
這一次,劍勢驟然變得淩厲,如疾風驟雨,點點寒光籠罩不緣周身弱點。劍風呼嘯,卷起地上幾片落葉,葉片尚未落地,已被無形劍氣割裂。
不緣凝神應對,身影在劍光中穿梭,挑、刺、劈,每一次格擋、閃避都恰到好處。他將自身所學的精妙劍理融於舉手投足之間。
他的動作飄逸靈動,與星見槊的沉穩厚重形成鮮明對比。
見對方仍舊用充滿攻擊性的手段壓製自己,不緣見狀腳踏虛步後退半蹲為發力點。靈巧的擋下進攻,右手擺出劍指模樣配合手中長劍揮舞。
對出的劍指顯然在揮舞的過程中成為了判斷的乾擾,靈動狡詐的劍法在此刻被發揮到了最大優勢。
鬆沉自然的身形避開攻擊的同時還能提劍反攻對方,一來一去間反倒讓周圍的人眼睛越來越亮。
庭院中隻見兩道身影交錯,一者如古鬆磐石,劍勢沉雄;一者如行雲流水,應對精妙。長劍破空之聲與衣袂翻飛之聲交織,看得周圍眾人屏息凝神。
星見宗一郎目光灼灼,他看得出不緣確實未動用任何超出“技”與“理”範疇的力量,僅以精妙的劍道造詣與槊叔周旋。
星見雅靜立一旁,赤紅的眼眸緊盯著場中,麵色雖依舊平靜,但微微抿起的唇線,還是泄露了她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嗤啦——”
一聲輕響,星見槊的袖口被快速襲過的劍鞘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他雖及時避開,卻也顯得有幾分驚險。
星見槊攻勢稍緩,長劍斜指地麵,看著不緣麵色充滿了複雜。
不緣見狀挽了個劍花將劍背在身後,緩緩開口:“前輩...你的劍,不善進攻吧。”
“過於追求變化,違背了自己持劍的意。”
星見槊的麵色一怔,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不緣。
“.........”
“真正的劍,當有斬斷一切的決意。我的路沒錯....”
蒼老的聲音不再像先前那般蒼勁有力,反倒多了幾分慌亂與迷茫。
不緣穩住氣息,聞言若有所思。他拱手道:“晚輩所學甚雜。但......然,劍之道,可行之路有許多。守護之念,亦可為劍。”
說著,不緣眼神微變,不再一味遊鬥。兩腳左右開立寬於肩,膝微屈,重心下沉。發力從腰經肩傳至腕,他氣息沉凝麵對星見槊再次攻來的一記直刺,不閃不避,手中狐緣隨身形擺動橫斬將對方的劍擊退。
星見槊持劍的手臂微微一震,眼中的震驚宛若實質,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明顯的動容。他能感覺到,不緣這一劍,並非依靠蠻力,而是將自身劍意、心神乃至守護的信念,完美凝聚於一點,達到了某種“意在劍先”的境地。
這種愣神僅持續了呼吸之間,他很快的就回過神卻仍被不緣的劍抵住了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