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緣?”
敏銳的星見雅自然不會毫無察覺,在妖刀無尾開始頻繁顫動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星見雅麵色疑惑的看著不緣,此刻對方的表情似乎有些難受。皺起的眉頭看起來格外的沉重,修長的手指將被褥攥的很緊。
“尾巴......是鈴說的契機嗎?你又要變強了。”
雅伸手笨拙的親撫著不緣的側臉,企圖學著母親安撫自己那樣來安撫不緣。看著對方那即便閉著雙眼仍顯悲傷的表情,雅的表情也不自覺的垮了起來。
“這就是代價嗎?為什麼要這樣.....是我好不夠強嗎?”
被褥隨著雅的動作滑落,窗外的風也在這時候趁虛而入。許是雅也感受到了夜間寒風的惡意,她順著不緣攬著自己的手靠在了對方的懷裡。
“父親......?!”
突兀的低語在屋內回蕩,那話語裡摻雜悲傷與不可置信。這是星見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不緣,她努力的讓自己顯得平靜。
輕輕的抱住不緣的頭將他埋在了自己懷裡,笨拙的學著母親哄自己睡覺時的模樣。
.........
“那是什麼?!”
不緣的金瞳在不斷的震顫,攥緊的拳頭不斷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鮮血順著指縫流下......
“&....外我們不可能&,隻有你可以......”
月漪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像是不斷拉長的影子。不緣的視線也開始模糊,最後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緣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後腦勺還被人有規律的拍著,就像....是哄孩子睡覺的長輩。
昏暗的房間裡,不緣迷糊的將雙眼睜開。也就是睜眼的瞬間,身後的第五條尾巴也徹底的由虛化實。
“雅?”
不緣睜開眼就看到了那雙無比熟悉的赤瞳,她就這麼在黑夜裡注視著自己。
“嗯。”
雅平靜的回應了一聲,見不緣醒來她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不少。
兩雙眼睛就這麼在昏暗的房間裡對視,要不是幽藍的小幽靈散發著淡淡的光源,或許他們連對方的臉都難以看清。
“雅。”
“嗯。”
“你能不能鬆一鬆....我有點.......喘不過氣了。”
不緣有些尷尬的拍了拍雅勒著自己脖子的手臂,雖然鼻尖觸及的柔軟和一股幽香顯得那般迷人,但為了不死在床上不緣還是決定讓對方將手臂鬆一鬆。
“呼........”
“雅怎麼還沒睡?”不緣深呼了一口氣,這才看向了一直注視著自己的星見雅。
“我在做讓阿緣不再傷心的修行。”
雅的耳朵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隨後十分認真的看向了不緣。
“你答應過我,會陪我一起做所有的修行。”
“所有,不要傷心了好嗎?”
雅的話語裡帶著關心與期待,平日裡那冷冰冰的臉上也多了幾分少女的嬌俏感。
“有雅在怎麼會傷心呢,好啦快睡吧。”不緣的眼神隱晦的閃爍了幾下,又很快的恢複了平常那輕鬆的模樣。
不緣的心像是被最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酸澀與暖意交織翻湧。他收緊了攬住雅的手臂,將臉更深地埋入她溫熱的頸窩,貪婪地汲取著那份獨屬於她的、帶著淡淡冷香的氣息。
“嗯,我答應過的。”他的聲音悶悶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所有修行,我都會陪著你。隻是......偶爾也會有些控製不住的舊夢來找我,不是傷心。”
“是變強的代價嗎?”雅的手輕輕的拂過了那多出來的尾巴,毛茸茸的觸感讓她有些迷戀的沒有將手拿開。
他頓了頓,試圖用輕鬆的語氣驅散空氣中殘留的沉重:“....變強的代價?這沒什麼的,就像雅揮刀之後會胳膊酸一樣。”
雅安靜地聽著,沒有反駁,也沒有全然接受這個說法。她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不緣能躺得更舒服些,空餘的一隻手仍固執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他的背,仿佛在驅趕那些不請自來的夢魘。
桌上的妖刀“無尾”不知何時已停止了震顫,那赤瞳的小幽靈悄悄探出半個身子,幽藍的冰焰穩定地燃燒著,靜靜注視著床上相擁的兩人,獨眼中似乎少了幾分驚恐,多了幾放鬆的意味。
於是它十分有眼力見的化作幽光消散,桌上的妖刀也就此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