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力道讓扳機的身形止不住倒退,很快便狼狽地撞在水塔的護欄上。
嘎吱——
護欄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鏽蝕的螺栓隨著撞擊迸裂脫落。扳機眼中寒光一閃,在失衡的瞬間強行將重心前壓,左手如電般將狙擊槍甩至身前。槍口彙聚的電流溢散出危險的光芒,一枚裹挾電光的子彈撕裂空氣,一閃而逝。
“滋——砰!”
沒有裝甲保護的哈提根本無法抵擋這一擊,子彈如同穿透豆腐般正麵擊穿了它的核心,去勢不減,又精準命中後方地精的頭部。包裹在白色晶簇中的核心在電流肆虐下應聲破碎。
強大的後坐力讓扳機抵住護欄的腳猛地發力,鐵質圍欄再度向後彎折。老化的牆體隨之碎裂,嵌進水泥的護欄底部頓時懸空。
左側,另一隻地精已嘶吼著撲來,更遠處,揮舞巨石的秉火領頌也正逼近。扳機的心跳卻並未加速,她甚至感到一種奇異的平靜——因為她相信她的隊友。
“看來要倚靠你了......席德。”
她將槍橫在身前,與其冒險跳下,她選擇在這搖搖欲墜的邊緣做最後周旋。
正前方,秉火領頌已近在咫尺。那柄纏繞暗紅穢息的石錘被他單手掄起,裹挾著沉悶風壓,朝扳機當頭砸落!這一擊要是命中,衝擊力絕非這瀕臨崩潰的護欄所能承受。
扳機已來不及舉槍格擋,甚至來不及完全閃避。她隻能將狙擊槍架過頭頂,雙腿微屈,準備硬接——
“砰!”
又一聲槍響炸裂。
但這一槍,並非來自扳機。子彈自水塔側方某處高樓尖嘯而至,精準穿透了秉火領頌的肩膀。
“啊.....!還有......誰?!”
長期浸染穢息已讓他的精神趨於瘋狂,那張扭曲的麵孔猛地轉向槍聲來處。
“誰?!”不緣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激動。
“不過是個.....路過的假麵騎士罷了!”
循聲望去,一名品紅色的騎士正隨意坐在對麵樓頂邊緣,手中把玩著一柄由白色卡盒變形而成的槍,姿態悠閒得像在觀賞風景。
“假麵騎士?這聲音.....黑貓?!”扳機趁對方分神,果斷開槍解決地精,同時向後躍開,拉開距離。
“雖然不是很想暴露,但確實是我。”不緣用槍身輕敲了敲自己的頭盔,隨意地攤手。
扳機的眼罩亮起了代表懷疑的深色係燈光,不緣立刻感知到了那份無聲的懷疑。
“彆用那種眼神看我,解釋的話,等我解決他再說。”
不緣打開卡盒,抽出一張印著甲鬥加速標誌的駕馭卡,在腰帶驅動槽上輕輕一刷。下一秒,樓頂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散,再次現身時,已是從水塔中央的建築陰影後信步走出。
“騎士!!!始主的敵人!!”陷入瘋狂的秉火領頌咆哮著衝來,穢息翻湧的石錘攜著滿腔憎恨狠狠砸落。
“已經從‘稱頌會的敵人’升級到‘始主的敵人’了?這才對嘛。”不緣嗤笑一聲,隨意架開重擊,看著被反震力逼退數步的對手,語氣更加散漫,“力道和速度都差勁得很,要不是地勢占優,扳機想解決你都輕而易舉。”
話音未落,一枚纏繞電流的子彈從後方襲來,精準命中秉火領頌的後腦。
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哀嚎,便在不緣眼前頹然跪倒,隨即重重撲地。
“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扳機將狙擊槍背回身後,右手扶住傳來陣陣刺痛的左臂,語氣裡的輕鬆多於責備,“我和你們的老大很熟,知道你們的風格。但這裡是戰場,不是玩貓戲老鼠遊戲的地方。”
“扳機,你這人真的很掃興。”不緣無奈地搖搖頭,走到扳機身旁站定,一同俯瞰下方漸近尾聲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