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樂悠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江家給魏前輩吃穿,教他修行,可同時呢?虞紫鳶的打罵羞辱從未間斷,那些尖酸刻薄的話,那些動輒揮下的紫電,難道就不算數了?
魏前輩在江家說是大弟子,可他從未正式拜師,也從未領過江家的月銀!江晚吟,你口口聲聲說魏前輩欠江家,那江家又該如何償還魏前輩這些年所受的委屈與苦楚?”
江澄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得幾乎要嵌進肉裡,紫電在他腕間發出尖銳的嗡鳴,像是在替他宣泄著積壓多年的怨憤。
“委屈?”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眼眶紅得嚇人,“魏無羨,你敢說你受的委屈比我多?我阿爹待你比待我親,你闖了禍,他總是第一時間去賠罪,換成是我,他連管都不管!我阿姐也對你好,明明我才是她親弟弟,她卻對我們兩個一視同仁。你搶走了我的父親姐姐,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他上前一步,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要將這些年的委屈一股腦倒出來:“這些委屈我也就忍了,可若不是你在暮溪山招惹了溫晁,溫家怎麼會血洗蓮花塢?魏無羨,你害死我父母,害了江家,你有什麼資格委屈!”
“江宗主,你這話就不對了,溫家滅江家,跟魏前輩根本沒關係,你彆以為當時江家就你和魏前輩活下來,就可以肆意汙蔑魏前輩。”魏樂悠反駁道。
江澄雙眼通紅,怒視著魏樂悠,吼道:“你這小鬼懂什麼!若不是他魏無羨在暮溪山打傷溫晁的人,溫家怎會盯上蓮花塢?!我爹娘又怎會……”說到此處,江澄聲音陡然哽咽,眼眶中淚花閃爍,卻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魏無羨看著江澄這般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江澄,當年在暮溪山,我不過是看不慣溫家橫行霸道,是出手挾持溫晁,這事我不後悔,況且,溫家野心勃勃,妄圖吞並仙門百家,就算沒有暮溪山那檔子事,他們遲早也會對江家動手。”
“哼,強詞奪理!”江澄冷笑一聲,“若不是你行事莽撞,又怎會給溫家借口?蓮花塢上下數百口人命,都因你一人而起!”江澄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聲嘶力竭。
魏無羨剛要再開口,藍忘機卻先一步擋在他身前,目光冰冷地看著江澄,“江晚吟,事情真相如何,並非你一人說了算。溫家蓄謀已久,江家之禍本就難以避免。”
魏樂悠看著情緒幾近失控的江澄,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江宗主,你口口聲聲說魏前輩是蓮花塢之禍,可事實真的如此嗎?我調查得知,當年溫家是以江家射獨眼風箏為由,說你們想‘射日’,才上門問罪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繼續道:“後來因為王靈嬌說要在江家建監察寮,虞紫鳶見她態度囂張,直接扇了王靈嬌一巴掌,於是雙方才打了起來。那時候,魏前輩已經被虞紫鳶用紫電打得爬不起來,她讓你攔住王靈嬌發信號,可你江晚吟沒有做到,這才讓溫家大軍得以攻進江家。”
魏樂悠沒給江澄反駁的機會,舉起手中一卷證詞,上麵蓋著鮮紅的指印:“這是從溫家俘虜口中審出來的供詞。溫家大軍初至時,本隻想‘懲戒’江家,逼江家認錯臣服,並未打算滅門。是虞紫鳶執意不降,披甲持劍帶著江家弟子死守蓮花塢,還喊出‘我江氏兒郎,死不降賊’的話,才徹底激怒了溫晁。”
“溫晁親口下令‘不降者,格殺勿論’。”魏樂悠的聲音擲地有聲,“也就是說,蓮花塢被屠,一半因虞夫人的剛烈,一半因溫家的殘暴,唯獨與魏前輩無關!”
全場一片寂靜,仙門百家看著江澄的眼神都變了。這些細節他們從未聽過,此刻被魏樂悠一一揭開,才知當年那樁慘劇背後竟有如此多隱情。
江澄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魏樂悠的話像一把把尖刀,剖開他一直逃避的真相—原來他一直歸咎於魏無羨的罪責,竟有大半是他自己和母親種下的因。
魏無羨心中也像是卸下了一道沉重的枷鎖。他一直知道江家會被溫家滅門,自己不過是溫家找的借口,也知道即便沒有這個借口,溫家遲早會對蓮花塢動手。可悠悠眾口之下,連他自己有時都會恍惚,覺得是自己害了江家。如今真相被揭開,他終於可以坦然——他沒有錯。
就在這時,江厭離匆匆趕來。她本在陪著金子軒,聽聞江澄與魏無羨起了爭執,便立刻趕了過來。一到場,就看到江澄麵色漲紅,雙眼通紅,一副怒極又頹然的模樣,而魏無羨則站在他對麵,眼神決絕。魏樂悠手持證詞站在一旁,周圍仙門百家的目光各異。
她急忙走到兩人中間,裙擺因快步走動而微微揚起。她先看向江澄,眼中滿是擔憂,又轉頭看向魏無羨,聲音帶著幾分哀求:“阿澄,阿羨,你們彆再吵了。”
江澄看著江厭離,眼中滿是痛苦與不甘:“阿姐,你彆管。今日我非要和他把話說清楚不可!”
江厭離又轉頭看向魏無羨,“阿羨,你知道,阿澄這人從小就嘴硬心軟,看在你們兄弟多年的情分上,彆吵了行嗎?”
魏無羨眼神複雜的看著江厭離,最後眼中剩下決絕,“江姑娘,從我知道虞紫鳶害死我父母起,我們多年情分就斷了。”
“你叫我江姑娘?阿羨,你不認我這個師姐了嗎?”江厭離眼眶泛紅。
魏無羨看著江厭離泛紅的眼眶,心中並非毫無波瀾。江厭離的蓮藕排骨湯,那些溫柔的關懷,曾是他在蓮花塢最溫暖的慰藉。可父母的血海深仇橫亙在中間,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過往的情分寸寸割裂。
“江姑娘的恩情,魏無羨沒齒難忘。”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但虞紫鳶與江楓眠的所作所為,我無法原諒。從今往後,你我之間,隻餘‘江姑娘’與‘魏公子’的距離。”
江厭離身形一晃,淚水終究忍不住滑落:“阿羨,你怎能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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