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娘見狀驚喜不已,壓低聲音生怕吵醒小外孫:“小石頭合該是你們謝家的孫子,你這個大堂姐一來,瞧他睡得多安穩啊!”
隻有謝姎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還是順著陳大娘的話往下接道:“大娘,這半年辛苦你們了!我這次來,就是照我奶奶的吩咐,來接弟弟回京治病。不論能不能根治,我都會好好代小叔叔撫養他長大。”
這話的意思是,接走後就不再回來了。
陳大娘鼻子有點酸。
她女兒命不好,嫁了個短命鬼夫婿,自己也難產了,留下小外孫孤零零的一個人。
要是沒生病,老陳家這麼多人,你省一口、我省一口,怎麼樣都能養活他。
可他病了,在這小地方治不好,隻能聯係親家接他去京市治療。
往京市寫信時,他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京市要是來人接走小外孫,那多半是不會再送回來了。
謝家的種,又是謝家聯係醫院治的病,哪會再送回鄉下外婆家。
不料,聽謝姎繼續道:
“……等弟弟病好了,能出遠門了,我會帶他回來看望你們,不會讓他忘記你們的。”
陳大娘激動地直點頭:“好!好好!這樣最好!要是我們家有條件了,也會去京市看望他。”
說完這些,謝姎又問陳大娘這半年給小堂弟看病花了多少。
陳大娘搖搖頭不肯說具體花了多少,也不讓謝姎掏錢。
“要是女婿還在,這錢他來出我們不會跟他爭,但他和我女兒都是薄命人,年紀輕輕就去了……我們是小石頭的阿公阿婆,給他看病也是應當的,哪能都讓你們家來出。”
陳老漢歎了口氣道:“親家侄女,往後小石頭看病還要花不少錢,這事兒不用爭了,隻要小石頭能好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謝姎見他們執意不肯收錢,就把邱家送的謝禮都留下了。
她一個人帶著小堂弟坐火車,拿不了多少東西,依然還是和來時一樣,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裝著小堂弟的尿布衣服奶粉奶瓶以及她自己的換洗和乾糧。
返程的乾糧是陳家幫忙準備的。
陳大娘帶著兩個兒媳婦,起了個大早給她蒸了一籠純肉餡兒的白麵包子,用的是邱家送的新鮮豬肉。還炸了兩條排骨,撒上椒鹽,即使冷了也可以吃。
另外還煎了一飯盒蔥油雞蛋餅,灌了滿滿一壺蜂蜜水。
另外就是給小石頭準備的奶粉、奶瓶還有藥。
本來還想再給親家母準備些東西的,被謝姎婉拒了。
“來日方長。等小石頭好了,以後來往機會多著呢,不急於這一時。”
陳大娘聽著心裡舒坦,欣然道:“那好!等秋收結束,新糧分下來了,我給親家母寄些新米去。”
陳家其他人也紛紛道:
“今年咱家養了豬,等過年做兩條火腿,寄一條給親家嘗嘗。”
“我多曬點菌子一起寄去吧,咱們東江的野菌子燉雞燉鴨特彆鮮。”
“我去養蜂場換點百花蜜,給親家奶奶泡水喝。”
“我回娘家換點天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