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慧最近也不用加班,和謝姎一起去車棚取自行車,邊走邊說起廠子裡的人員調動:
“聽說老何要調去津市的永星機械廠了,真不知道他咋想的,媳婦孩子都在這兒,就算有廠車能隔三岔五地回來,但到底不如家門口的廠子方便。又不是出差去幾天就能回來,這可是長期的。”
“我倒是知道一些內情。”
謝姎是聽廠長發牢騷時說的,永星機械廠原本想挖的人其實是她,隻不過她咬死不挪窩,永星那邊沒轍,這時,何文禮主動跳出去,表示他曾經是謝母的副手,手裡有幾本謝母留下的工作筆記,於是,永星機械廠就把他挖過去了。
為此,廠長還生了好幾天悶氣,覺得何文禮是真沒良心啊,廠子培養了他那麼多年,從學徒工培養到正式工,從車間工人培養到主任,就算不為廠子做大貢獻,也不該踩著廠子當踏板跳去彆的廠啊。
謝姎不用猜也知道何文禮這麼做的原因——原以為她是個軟柿子可以捏,不成想被她跳出車間去了技術科。這麼一來,既擔心她報複,又覺得有她在,他何文禮在機械廠怕是沒什麼晉升前途了。倒不如換個單位,還能打著她母親副手的名號,搏一搏前程。
“這就說得通了!”趙文慧聽後恍然大悟,隨後皺皺眉,“那他手裡真有你媽媽留下的工作筆記?”
謝姎笑了笑:“或許有吧。”
確實有,但她讓主係統複製了一份,發現記錄的都是普通的工作日程。
所謂的車床改進技術,純粹是他憑空添造,目的是為了順利調去永星機械廠技術科。
等他走完調崗手續,她就把謝母的工作筆記拓印本一頁不少地寄給永星機械廠,匿名舉報何文禮假借已故同事名義,騙取廠領導信任,謀取不正當利益。
看何文禮怎麼應對。若他拿出工作筆記正本,廠領導會發現根本沒有所謂的車床改進技術;拿不出,就更能說明他在欺騙了。
不過就是個人渣而已,不影響她過年的心情。
臘月廿九也算是個小年夜。
謝奶奶做了一道硬菜:豬蹄燉黃豆,另外又切了幾片臘肉炒了個白菜,泡發了一把菌子燉了個豆腐煲。
已經吃上輔食的小石頭,今晚也開了葷:米粥裡添了點肉末,鮮美的肉末米粥吃得小家夥伊哩嗚嚕老開心了。
祖孫倆也吃了個肚兒圓,大冬天的,晚上也沒啥消遣,待哄睡了小家夥,祖孫倆也鑽進了暖和的被窩,主打一個早睡早起。
深夜,主係統喚醒謝姎:【宿主,有人在撬你家門。】
“???”
睡夢中被吵醒的謝姎眯起惺忪的睡眼,豎起耳朵聽了會兒細微的動靜,然後摸黑穿上衣服、披上棉襖,躡手躡腳地來到堂屋。
老太太和小堂弟就睡在堂屋暖炕上,呼吸綿長、睡得正香。
她抱著胳膊守在門口,待對方撬鎖成功,小心翼翼推開一條門縫,一個、兩個、三個,從門縫裡擠進來三道黑影。
“怎麼堂屋也有人睡?”
“噓——彆吱聲!”
三道身影進來後,原地杵了一會兒,待適應了黑暗,貓著腰打算摸去房裡偷東西,麵前出現了一團黑影,沒等他們看清是什麼,眼前一黑……哦,本來就黑,這下徹底“失明”了,啥也看不清。
緊接著——
“嗷!”
“啊!”
“痛!”
“怎麼回事?”
謝奶奶嚇得從夢中驚醒,拉亮了堂屋的燈。
謝姎抄著擀麵杖對準三個會挪動的麻袋狂揍的動作一頓:“沒事,抓了三個小毛賊。”
“……”
仨毛賊被揍的鬼哭狼嚎。
聽到動靜的左鄰右舍一家家都亮起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