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姎和顧禹安從角門進來的時候,幾戶人家都有人,走出來和顧禹安打招呼。
顧禹安從外套口袋裡抓了一把水果糖給大家分了分:“我和小謝訂婚了,婚期定國慶節,這期間想把婚房布置一下,到時候可能會有些吵,還請多包涵。”
“訂婚了啊?恭喜恭喜!不就是布置婚房嘛,這有啥!”
“有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們,彆的幫不上,力氣有的是。”
隻要彆退他們租金、讓他們搬出去另找房子就行!
這幾年,隨著知青返城,房子越來越不好租,老破小的一間,開價都要三塊四塊,哪有這裡住著舒服啊!
謝姎含笑看他回應租戶們的招呼,沒說十年內她不打算改變現有租賃模式。
等十年後,邁入九十年代,房屋租售有如雨後春筍,到那時把出租的房間收回來,做個整體改造,加裝地暖空調、鋪設地板瓷磚、改造浴室廚房、牆角種果樹門前辟花壇……動靜再大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現在還早呢。
“這些給你。”
訂婚後,顧禹安就主動上交了存折、工資,笑容寵溺地看著她道:
“我聽奶奶說了,咱家你當家,當家那得管這些。”
謝姎笑睨了他一眼,接了過來。
存折共三本,裡麵分彆存著、1850元、8250元,加起來竟然破兩萬了。
八零年的萬元戶,全國都數不出幾個吧。
謝姎詫異地看向他:“這都是你攢下的?”
顧禹安搖搖頭:“八千二這本是我這些年的津貼、獎金、各類補貼存的,一千八百五是大姑給我存的房屋租金。這本,”
他垂眸看向一萬多這本存折,神色說不出的落寞:“是爸媽留下的,他們生前的積蓄加工亡賠償金,我去部隊前取用了一些,去了部隊以後,就基本沒動過了。”
謝姎輕歎一聲,環住他的腰身抱了抱他:“那這本咱們以後也不動,就當是爸媽留給咱們的念想。”
顧禹安揉了揉她的頭:“那倒不用,你公公婆婆在天有靈,巴不得你多花呢,把自個養得白白胖胖的,日後給咱老顧家添個一子半女……”
“……”
正經不過三秒。
謝姎鬆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我還沒點現金呢。”
“我抱著你也能點。”
“……”
最後,是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他腿上,被他抱著點的。
工資袋裡總共有現金六百七十幾,據他說是調到公安局以後領到的工資,除去日常花銷,剩下都在這裡了。
林林總總的票據也隨意塞在一個牛皮信封裡。
不過那些有效期短的緊俏票,譬如糧票、油票、糖票、肉票、副食品票類,早在兩人確立關係後,就被他拿出來花了,大頭搬去了她家,小部分送去了他大姑那。
剩下的都是自行車票、手表票、外彙券、工業券、煤票、布票之類的。
她和他都有自行車,也有手表,所以這兩類票暫時用不著;煤票一般年底最緊俏;至於工業券、布票……接下來結婚倒要用到不少,所以他這是在偷偷攢?
謝姎賞了他一個“不錯不錯、再接再厲”的眼神。
顧禹安輕笑一聲,低頭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