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想法的不是一個人。
幾乎所有在場的食客,都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原本一些釣得有點膩了的人,立刻換上新餌,重新甩竿入水,動作都比之前利索了好幾分。
就連一直以專業釣手自居、講究“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杜朗,此刻也無法淡定了。
他調整了一下帽簷,對身旁的黃香月嚴肅地說:“老婆,你幫我看著點浮漂,我去那邊探探地形,必須提高效率了!”
黃香月看著丈夫難得猴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股狂熱的氛圍,甚至催生出了一些人的小心思。
一個釣了半天,桶裡依舊沒有幾隻的小夥子,實在沒了耐心,他賊眉鼠眼地湊到一個裝了半桶蝦的大哥旁邊,小聲問:“大哥,商量個事唄?你這蝦賣我點?我加錢!”
那大哥正為自己的戰果得意,聞言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賣不賣!這釣的是蝦嗎?這是我的戰績,是榮譽!怎麼能用金錢衡量!”
小夥子不死心,又湊到另一個人那兒,結果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
在這裡,親手釣上來的小龍蝦,似乎比金子還珍貴。
就在這片喧囂中,一直很沉得住氣的杜朗,終於迎來了他的高光時刻。
他那根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碳素魚竿,竿尖猛地往下一沉。
“來了!”杜朗低喝一聲,手臂肌肉瞬間繃緊,手腕發力,穩穩地向後提竿。
水麵“嘩啦”一聲被破開,一道青色的影子被拽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有力的弧線。
那是一隻個頭很不尋常的大家夥,兩隻大鼇張牙舞爪,活力十足。
“老公!好大一隻!”黃香月驚喜地叫了起來。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杜朗臉上則是一派雲淡風輕,但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得意。
時間一晃到了正午,太陽愈發毒辣,空氣都仿佛在燃燒。
蝦田裡的人雖然熱情不減,但一個個都熱得滿頭大汗,臉頰通紅。
盛時安的攤位前,各種調味料混合出的香氣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眾人的嗅覺,更是火上澆油,讓人又熱又饞,心裡跟貓抓一樣。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覺我要中暑了。”
一個女孩一邊拿手扇著風,一邊有氣無力地對同伴說。
她剛吃完一份蒜蓉小龍蝦,嘴上過足了癮,身上卻熱得快要虛脫。
宋景元在旁邊幫忙遞打包盒,額頭上的汗就沒停過,他灌了一大口水,對周子睿說。
“這天也太熱了,我感覺鐵鍋裡的油都能把人煎熟了。”
周子睿正忙著給客人稱重,聞言苦著臉點點頭:“再這麼曬下去,我怕真有人要倒下了。”
他們的對話聲不大,但盛時安還是聽見了。
她抬頭看了一圈,隻見蝦田邊上,大部分人都被太陽曬得蔫頭耷腦,隻有在釣上蝦的那一刻才會爆發出一點活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盛時安擦了擦手,對周子睿說:“你們先頂一下,我去車裡拿點東西。”
說完,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貨車。
眾人隻當她去補貨,沒太在意。
隻有小馬的直播鏡頭,忠實地跟隨著她的身影。
“家人們,看看老板要去乾什麼,難道又有什麼隱藏菜單?”小馬對著鏡頭小聲猜測,吊足了觀眾的胃口。
幾分鐘後,盛時安回來了。
她沒有拿食材,而是和宋景元一起,從車上抬下來一個巨大的不鏽鋼保溫桶。
那桶看起來就分量十足,桶身還泛著絲絲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