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挖我的孩子——”
淒厲的尖叫不受控製地從喉嚨裡衝出。逸妍發現自己完全控製不了這具身體,隻能眼睜睜看著慘白的手術刀抵上腹部。
兩個人輕易就製住了她掙紮的四肢;他們的手掌冰冷黏膩,像是泡脹的屍塊。
刀尖挑開紅裙布料時發出“嗤啦”的撕裂聲,露出底下蒼白的肚皮。
持刀者歪著頭,腐爛的臉龐興奮地蛄蛹著,“彆緊張,讓我們看看……”
“噗嗤。”
利刃入肉的悶響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逸妍的視線因劇痛而模糊,卻能清晰看到男人將整隻手臂伸進她剖開的腹腔,攪動時發出令人作嘔的黏膩水聲。
“哈!抓到了!”
伴隨著粘稠的拉扯聲,一個血淋淋的肉團被掏了出來。
那根本算不上嬰兒——扭曲的四肢像蜘蛛般蜷縮著,布滿血絲的眼球突兀地長在頭頂。
“真惡心。”持刀者晃了晃這團血肉,黑紅色的液體滴在逸妍慘白的臉上。
“這女人太吵了,把她嘴掰開。”同夥用膝蓋壓住她掙紮的雙腿。
男人粗暴地掰開逸妍的嘴,可無論如何也塞不進那團扭曲的血肉。
他咒罵一聲,抄起手術刀,刀刃抵上她的嘴角——
“嗤啦。”
皮肉撕裂的聲音異常清晰。刀刃劃開臉頰,下頜骨在蠻力下脫臼,整張嘴被撕扯成一個血淋淋的裂口。
嬰兒被硬塞進來時,逸妍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她的頭歪向一側,渙散的視線掃過車廂——那些原本僵坐的乘客,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屍體,橫七豎八地堆在過道上:
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頭顱碎裂,血泊在地麵蔓延,像一幅扭曲的抽象畫。
為什麼?
思緒在麻木中飄蕩。如果這一切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慘劇……那這三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純粹的惡?還是……
嬰兒的骨骼在她口腔裡擠壓變形,黑紅的血從嘴角溢出。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了機械的廣播聲:
“本次列車即將抵達終點站,請下車的請客……”
刺眼的日光燈照射下來,逸妍猛地睜開雙眼。列車平穩地停靠在站台邊,車門已經打開,外麵是正常行走的乘客。
她渾身冷汗,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臉頰——皮膚完好無損,沒有撕裂的傷口。腹部平坦,紅裙變回了原本的風衣。
路南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你剛才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怎麼樣?夢裡有什麼發現嗎?”
逸妍轉頭,車窗倒映出她慘白的臉色和驚魂未定的眼神。
她沒有回答,隻是徑直起身,走向車廂後排。
紅裙女人仍在熟睡,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逸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驚人。
女人驚醒,慌亂抬頭,露出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沒有腐爛,沒有獰笑,隻有被打擾睡眠的惱怒,“你乾什麼?!”
逸妍的指甲幾乎掐進女人肩膀,“開個條件吧,要怎樣才肯放我們下車?”
女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而在她身後的車窗倒影裡——那個“她”的嘴角正撕裂至耳根,露出非人的獰笑。
“這樣啊,我明白了。”逸妍歎了口氣,她緩緩直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