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理上的鈍痛卻揮之不去，像團陰雲壓在胸口。
許歸蛇歪在床邊的椅子上淺眠，修長的脖頸上赫然印著一圈青紫的勒痕。
紅發淩亂地翹著，風衣下擺還沾著昨夜的血漬。
“嘖。”
左霧君煩躁地抓了抓蓬亂的紫發，翻身下床時故意踩出重響。
見許歸蛇沒醒，他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食堂裡，他機械地咀嚼著米飯，目光落在窗外。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筷子，昨晚山魈撕裂少女的畫麵在腦海閃回。
變強……）
左霧君忽然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
抬頭就看見許歸蛇頂著一頭雞窩似的紅發，正托腮坐在對麵，脖頸上的掐痕在晨光中格外顯眼。
“……”
左霧君麵無表情地彆過臉。
“這麼無情？”許歸蛇歪著頭，耳釘在燈光下閃了閃，“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你一下嘛……”他扯開領口露出猙獰的淤青，“看，報應來得快吧？”
左霧君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活該。”
“喂喂，”許歸蛇突然撐桌逼近，餐盤被撞得哐當作響，“要不是你亂提箱鬼，山魈能掐我？我能摔你嗎？”
左霧君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飯，紫瞳裡滿是譏誚：“渣男。活該被掐。”
餐盤裡的湯汁濺到許歸蛇風衣上，左霧君頭也不回地走向訓練場，背影寫滿“莫挨老子”。
“喂，等等！”許歸蛇突然叫住他。
左霧君不耐煩地轉身，卻見一道藍光迎麵飛來。
他條件反射地接住，掌心傳來冰涼的觸感——是顆泛著幽藍光芒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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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靈魂石？）
他瞳孔驟縮，猛地抬頭看向許歸蛇。
對方卻已經轉身走向取餐口，隻留下懶散的尾音飄在空氣裡：“本來就是你的戰利品~”
“但我沒……”左霧君攥緊靈魂石，想起昨晚那隻未被徹底殺死的夜魘。
許歸蛇背對著他擺擺手：“細節不重要~快去吧，再磨蹭訓練場該沒位置了。”
左霧君低頭凝視著靈魂石，藍光在他瞳孔深處投下詭譎的波紋。
最終他將靈魂石塞進口袋，轉身朝訓練場走去。
訓練場上亂成一團——有人歪歪扭扭地飄在半空，突然“啪嘰”摔了個狗啃泥；有人揮舞木刀氣勢洶洶，轉眼就被對手撂倒在地。
中央站著個鐵塔般的肌肉男，正把摔得鼻青臉腫的小男孩拎起來：“說了多少次，飛行高度不準超過三米！”
“知道啦叔叔……”小男孩揉著屁股嘟囔。
肌肉男額頭迸出十字青筋：“叫哥哥。”
“好的叔叔！”
“……”
左霧君剛踏入場地，肌肉男就大步流星地迎上來。
燈光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鍍了層金邊，陰影完全籠罩住左霧君瘦削的身形。
“新麵孔？”他伸出砂鍋大的手掌，“鮑勃，訓練教練。”
左霧君盯著那隻能輕鬆捏碎自己腕骨的手，遲疑半秒還是握了上去：“左霧君……”
鮑勃突然收緊手掌——
“哢嚓。”
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左霧君臉色煞白，卻硬是咬住牙沒吭聲。
黑色的霧氣在兩人交握的手掌間悄然彌漫。
“不錯嘛~”鮑勃咧嘴露出白牙，“被老許撿回來的小可憐，居然是個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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