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低下頭,“都是用來與彆人達成交易的能力,自身並沒有什麼可以直接攻擊或防禦的手段。”
“真的沒有嗎?”逸妍托起下巴沉吟起來,“如果一切可被賦予價值的事物都能納入交易體係——比如‘讓對方不得攻擊自己’,或者交易時間、交易未來的可能性……甚至,你可以交易‘使對方攻擊對自己無效’這樣的概念……”
逸妍越說越投入,不知不覺陷入了更深層的推演中。
司珩看著她專注的側臉,也學著用手抵住下巴,輕聲接道:“但像這樣的交易,都必須付出完全對等的代價才能成立。所以理論上……或許根本無法達成吧。”
“也是……對你而言,那樣的代價確實太過沉重了。”逸妍結束了這個話題。
司珩卻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如果……真的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是否能夠交易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呢?這個念頭悄然浮現,讓她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逸妍瞥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心中躍動的念頭,當即潑了盆冷水:“我勸你最好彆犯傻。
這個世界從未有人真正逃離——就算真有那樣的方法,你又該找誰去交易‘方法’本身?”
司珩不服氣地鼓起臉頰,聲音裡帶著固執:“本座自有打算,與卿無關!”
逸妍無奈扶額,“你還真是倔。另一個自己說過的話,就那麼重要嗎?”
“很重要。”司珩一字一句,答得毫不猶豫。
逸妍不打算再與司珩爭辯下去。
從司珩方才的表現來看,她顯然對更高層次、可交易的事物並無概念。
換言之,那種通過上交「契約」來保護城中居民的所謂交易,很可能並不存在。
可虞涔他們卻對「契約」的效力深信不疑,而且城中從未發生過暴力事件……
這大概是前任城主定下的交易規則吧。
隻是那人早已消失無蹤,他所定下的規矩是否仍在生效,可就難說了。
……
逸妍默默跟在司珩身後,注視著她與一個個攤販進行交易。
司珩手持那架天秤,向城民索取著血腥的“籌碼”——眼球、手臂,甚至更多。許多居民身上早已傷痕累累,卻依舊麻木而順從地獻上這些血肉。
看來,他們被「契約」保護得太久,已經陷入某種瘋魔的境地了。
“呃……”逸妍看向麵不改色的司珩,忍不住低聲問,“你不覺得……可怕嗎?”
司珩傲然仰起臉:“本座為何要怕?本座隻是在收取應得的代價罷了。”
逸妍嘴角輕輕一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行吧。”
繼續跟著司珩來到了一個武器攤子前。
攤主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他抬起一隻空洞的眼眶朝向司珩,姿態恭謹地俯身行禮。
“向您致敬,城主大人!您是天平的執掌者,是契宇城永恒的榮光。今日又需要收取什麼籌碼?”他的語氣裡滿是虔誠與敬畏。
司珩故作嚴肅地開口:“卿的靈魂。可願奉上?”
逸妍在一旁死死盯著司珩,完全猜不透她這次又想做什麼。
攤主臉上掠過一絲困惑,但疑惑的卻是:“靈魂……該如何奉上?”
司珩抬手喚出那架天平,“將卿的手放在秤盤上即可。”
攤主毫不猶豫地將手按上秤盤。天平緩緩向一側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