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部長楊俊達在會場上被市紀委工作人員帶走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縣委大院。
“太邪門兒了啊,第四個了,真的第四個了!”
“我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楊部長會出事!”
“是啊,我原來想著,就算梁書記動手,瞄準的也應該是那誰才對。”
“誰來告訴我,梁書記這到底是什麼神通?”
“要這麼下去,保不準會有第五個……第六個……”
“噓,可彆瞎說了,再數下去,縣委班子可就剩不下幾個了!”
這三個不方便透露名字的縣委內部人員,在偷偷議論的過程中,也無形之中折射出大多數人的想法。
都以為不會有第四個,結果楊俊達說出事就出事了。
既然事情的發展都已經這麼不講道理了,那再出現第五個、第六個……似乎,也不足為奇?
整個縣委大院,從上到下,都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現實,那就是這位新上任不久的梁書記,用一種超常規、高烈度的手段,對孫國耀在內的全體縣領導,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懾——
彆管我是怎麼做到的,你們就說害不害怕就完了!
馮捷真的很害怕!
以至於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的腿腳還在發飄。
劫後餘生的慶幸,並不能掩蓋他此刻內心的恐懼。
怎麼會有這麼邪門兒的事?
梁惟石這個家夥,是會點兒啥嗎?
他現在有一種感覺,隻要梁惟石想送他進去,那他就算躲得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
不,甚至不需要梁惟石動手,楊俊達要是沒挺住,交待出了他替彆人跑官的事情,他一樣跑不了!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就這麼坐著等死嗎?
胡思亂想了半天,他拿起電話撥出了孫國耀的號碼,結果那邊依然是在占線中。
猜都不用猜,孫國耀一定也是打電話求援呢。
他慌張,他害怕,孫國耀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為事實上,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
慶安市委。
紀委書記鄭懷新正向周益民彙報此次調查的進展情況。
“經過統計,搜出的現金共一百五十餘萬,此外還有金條十根,賬本一個。”
“賬本?”這兩個字瞬間引起了周書記的注意,連忙問道:“什麼賬本?”
“是楊俊達收受賄賂的記錄。比如,他在任銅山鎮鎮長和黨委書記期間,收過現金二十餘萬,任副縣長時又收過現金四十萬加金條五根……”鄭懷新解釋道。
貪官記賬本……怎麼說呢,倒也不是個新鮮事兒。
尤其楊俊達還是屬於那種‘日子過得賊細,做事很有條理’的類型,彆看這些年貪了不少,但平時都是精打細算,花錢從不大手大腳,從這一點來說,倒是個會過日子的‘好男人’。
“有行賄記錄嗎?”周益民繼續問道。
受賄,涉及的應該是比楊俊達級彆更低的乾部,在他眼裡都是一些小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