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景軍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離開了市長辦公室。
他看得出來,市長還是不想把事情擴大化,所以忍了一手。
一方麵讓市公安局出麵與光華縣正式交涉,另一方麵讓死者和傷者家屬通過法律途徑向光華縣公安局申請複核。
如果這兩步依然遭到光華縣的拒絕,或者通過對案情的詳細了解,確定確實存在不公正的情況,那麼宋市長才會考慮親自出馬,與慶安市掰頭一下。
市公安局長邱文化得到了正副市長的指示,並未感到過於意外。因為他知道宋市長性情謹慎,思慮周密,不是一個輕易被帶節奏好糊弄的主兒。
不過這也沒什麼,因為就算按照這種方式,他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於是他立刻把辦公室主任叫了過來,安排了擬函發函事宜,然後又給祥瑞公司的老總駱存良打了過去,沉聲說道:“你可以安排那些家屬去光華縣了!”
手機裡靜默了一下,然後響起駱存良有點兒氣息不穩的聲音:“好,呃,我馬上安排下去……!”
邱局長也是個老江湖了,一下子就聽出這個姓駱的沒乾什麼好事兒,十有八九是在做運動呢。
這不是他亂猜,而是他隱約聽到手機裡夾雜著女人若斷若續似乎強自忍耐的低喘。
真特麼不著調啊,這都快中午了。
邱文化放下手機,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腦中自動聯想的不雅畫麵甩出去。
大概是心情不錯的關係,他覺得自己桌上的盆栽,顯得特彆的綠意盎然。
駱存良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打電話給自己的親信,讓對方按照原計劃,馬上帶隊出發前往光華縣。
做完了安排,他咬牙切齒地想著,既然那個姓伍的公安局長和姓梁的縣長如此草菅人命,那他就一定不折手斷地讓這兩人官位不保,狼狽下台。
我管你有多硬的後台,我就使勁兒把事情往大了鬨,往死裡鬨,看你們能不能經得住這種災難性的後果。
光華縣委大院門口,兩男兩女正舉著寫有大大‘冤枉’二字的牌子跪在那裡,不時引來過往路人異樣的目光。
“那幾個人兒到底咋回事?”有好奇的路人忍不住停下來問道。
“不要理,幾個外地來的神經病!”其中一個同伴神色冷淡地說道。
“他們是前段時間被殺的那兩個討債人的家屬,聽說齊浩然那孩子被無罪釋放了,就天天跑縣委大門口舉著牌子喊冤,一開始大家不知道怎麼回事,還聚在旁邊看熱鬨,等後來了解真相了,大家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另一個同伴倒是耐心地解釋了原由,話裡話外,也是透著對那幾個人的不屑。
“原來是這樣,不過將心比心,他們這麼做也是因為沒有其它辦法了吧?”
這名路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屬於還沒有挨過社會毒打的類型,看到那幾人跪在陽光之下大汗淋漓,不由觸發開啟了聖母模式,大發惻隱之心地說道。
“你和他們將心比心?你可拉倒吧?你是沒看公安局發的警情通報,一共有四個男人強闖民宅,不但非法限製母子倆的人身自由,還要實施強奸和故意傷人。”
“這種人渣被殺也是活該,有什麼冤枉的?又有什麼值得你同情的?”
同樣是女孩,路人的同伴三觀就正太多了,兩句話就問得路人為之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