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江仕集團前任總裁江雲禮生前最為得力的助手,劉碩在其去世之後便一肩挑起集團重擔,堅定不移地執行著他的未竟遺誌。
然而,自年長者去世之後,身為江家現任家主的陸勉竟像是徹底變了個人似的,不僅脾氣與日俱增,甚至就連行事作風也變得愈發乖張暴戾。
或許是因為心中仍有不忿,又或者隻是單純不願讓自己始終困於舊事,總之,陸勉在獨自一人苦苦掙紮了整整五年之後到底還是用最絕情的話把他給逼走了。
不久後,劉碩離開了這座城市,離開了這個國家,孤身一人遠赴海外,隻為用自己的一生回饋那份傷痕累累的知遇之恩。
臨行之前,他問他
“陸勉,五年了,你還放不下嗎?”
他答
“是,我放不下,我這輩子都放不下。”
他又問
“你還記得他給你留的那封信嗎?他讓你放過自己,他希望你過得好,他希望你,一直幸福。”
他又答
“不會了,沒有江雲禮,陸勉終其一生,都不會再幸福了。”
………
現在的這個助理是陸勉在劉碩走後自己去學校挑的,他叫黎默陽,有著清冷的眉眼和挺拔的身姿,是一個特彆年輕的,特彆聰明的小男生。
黎默陽研究生畢業剛到陸勉身邊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極為惶恐。他當然聽說過陸勉的傳聞,也知道他是個極難相處的大老板,但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留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生性敏感吧,這個年輕的小助理很快便察覺到了自家老板暴戾性情背後的緣由。
原來,這樣暴戾的一個冷血商人,這樣喜怒無常的一個瘋子,在很早很早的以前,也曾那般明媚……
或許,陸勉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恰是因為在他心中有著一段永遠無法釋懷的過去,藏著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這段過去困住了他,這個遺憾鎖住了他,從此,他再不是天邊那輪明媚的太陽,他隻是個瘋子,是個來自地獄的瘋子……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會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來來回回地翻看著愛人留下的遺物,那些信件、照片,還有那封讓他痛徹心扉的遺書。
遺書裡,年長的愛人用他獨有的溫潤筆觸耐心地勸慰陸勉要放下過去,要好好生活,要一直幸福。
可是,對於陸勉來說,沒有他的世界,又哪裡會有幸福可言呢?
自此,陸勉整個人便徹底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早已殉了死去的愛人,而另一半,則化成了遊蕩在世間的惡鬼……
黎默陽太年輕了,年輕到他尚未得及真正去經曆一段蕩氣回腸的愛戀,便已要被迫麵對上位者那深藏於心的破碎和瘋狂。
此時此刻,麵對眼前之人那般熟絡的靠近,一貫沉默的上位者不知怎的竟再次失控,出於職業的本能,黎默陽猶豫許久,到底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那頭絕望的“困獸”拉到了一旁。
“陸總,江先生他,已經走了五年了,您確定,您當真要帶那位先生回去嗎?最近霍家動作不小,萬一……”
“夠了!霍家怎麼樣我管不著!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從來不肯入我夢中,從來不肯原諒我,如今,他好不容易終於肯來見我了,哪怕隻是一個幻影,哪怕隻是一場夢,我也絕不會再讓他離開!”
話音未落,那滿身狼狽的上位者便一臉決絕地朝著愣在一旁愛人奔赴而去,並小心翼翼地朝他伸出了自己傷痕累累的大手。
“江先生,拉著我的手,我帶你回家。”
“嗯”
………
雖說不明白小家夥見到自己為何會有那般激烈的反應,但,自己如今口袋空空,手機還丟了,要是不牢牢地抱住他家小朋友的大腿的話,怕是就得流落街頭了。
於是,為了避免流落街頭這樣的人間慘劇當真發生在自己身上,咱們這位無家可歸的小少爺也隻稍微猶豫了那麼一秒便一臉幸福地牽著自家小愛人的手坐上了那輛通身漆黑的小轎車。
歸途之上,陸勉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破碎的目光定格在身側那張曾日日夜夜思之如狂的俊臉上。
那溫潤的眉眼,那高挺的鼻梁,那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都與他記憶中的江先生一模一樣。
可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的虛無縹緲的幻夢,夢醒了,他的江先生還是會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踽踽獨行。
但即便如此,他也甘願沉淪,隻因這是一場被他渴望了整整五年的重逢……
不久後,車身穩穩當當地停在了位於市郊的一處高檔彆墅門外,隨著車門緩緩開啟,一股陰森的冷氣頓時撲麵而來,裹挾著彆墅內久未通風的腐朽氣息,激得男人嗆咳不止。
“咳,咳咳,不是,你先前不是說住城裡方便嗎?怎麼又突然跑到這兒來住了啊?這麼突然,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嗯?江先生在說什麼?這兒,就是我們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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