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撤了!”我實在不好意思再在甜品店待下去,感覺周圍的暖光都在盯著我發燙的臉頰,抓起他的手腕就往店外走,熱可可的杯子被我攥得緊緊的,杯壁的溫度燙得手心發麻。
他被我拽著踉踉蹌蹌跟上來,低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急什麼呀,雙皮奶還沒吃完呢!”
“不吃了!再吃就要變成雙皮奶了!”我頭也不回地拽著他往商場出口走,腳步快得像要逃跑,心裡卻甜滋滋的。剛才他湊近說話時的氣息,他眼底促狹的笑意,還有記憶裡那個圈住我的臂彎,都像熱可可的暖流,從心底一直暖到指尖。
商場的人潮在身邊流動,背景音樂輕輕飄著,他被我拽著走,卻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相握的指尖傳來,暖得人心頭發燙。
“跑這麼快乾嘛,”他放慢腳步,把我往身邊帶了帶,免得被來往的人撞到,“又沒人笑你,在我麵前臉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嘴硬地哼了一聲,卻沒鬆開他的手,任由他牽著往前走:“誰臉紅了!是甜品店太悶了,熱的!”
他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透過相握的手傳過來:“好好好,熱的。那我們去外麵吹吹風,順便……再回憶回憶那個雨夜?”
“不許回憶!”我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連回憶起沒表白時的心動瞬間,都會覺得甜得心慌,連被他戳穿臉紅的糗事,都覺得空氣裡飄著甜甜的味道。
出了商場門,傍晚的風帶著涼意撲麵而來,終於吹散了臉上的熱意,空氣裡混著街邊烤紅薯的甜香,清新得讓人舒了口氣。
“走吧,姐姐,回家煮餃子去!”王少把裝著娃娃的袋子往肩上扛了扛,袋子上的毛絨兔耳朵晃悠悠的,他伸手牽住我的手,指尖帶著暖意。
我剛要應聲,眼角餘光卻瞥見斜對麵的巷口——天上人間ktv門口的路燈下,胡莉莉正背對著我們跟一個男生說話,那男生穿著黑色連帽衫,身形挺拔,側臉輪廓看著眼熟。等那男生轉過來點煙時,我心裡咯噔一下——是小冷!我們朱雀堂的弟兄,平時最沉得住氣,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皺眉的主兒。
胡莉莉不知在跟小冷說什麼,尾音拖得黏糊糊的,說著說著就伸手拍了拍小冷的胳膊,指甲上的亮片在路燈下閃得晃眼。她笑得花枝亂顫,齊腰的卷發隨著動作甩來甩去,發梢掃過小冷的手背時,還故意停頓了半秒,那姿態親昵得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小冷卻沒什麼表情,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眉頭甚至微微蹙著,明顯是在應付。胡莉莉見他這反應,撇了撇嘴,轉身踩著細高跟扭扭捏捏地往公交站走,路過我們這邊時,眼睛還四處瞟著,像是在找什麼人。
我嚇得趕緊往王少身後縮了縮,把臉埋在他背上,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角。千萬彆看見我們!胡莉莉在班裡最愛搬弄是非,要是被她撞見我跟王少約會,明天全班就得傳遍“肖靜原來和王少真的認識”的閒話,指不定還會添油加醋編出什麼離譜的劇情。
直到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才敢探出頭,盯著小冷走進巷子的背影皺起眉,手裡的熱可可杯子被攥得變了形,杯壁的糖霜都蹭到了手指上。
胡莉莉?她怎麼會跟小冷扯上關係?我們班誰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中央空調”,仗著長了張無辜清純的臉,天天換著男生聊天。今天跟一班體育委員去買奶茶,明天跟二班學習委員去圖書館,後天又能跟隔壁職高的混混勾肩搭背,換對象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上次在衛生間門口,我聽見周婷跟彆人咬耳朵,說胡莉莉前陣子突然沒來上課,其實是懷了孕。那孩子根本不是她當時曖昧的隔壁班男生的,而是隔壁職高那個染黃毛的混混的。結果那黃毛得知消息就跑沒影了,把她甩得乾乾淨淨,還讓隔壁班男生平白戴了頂綠帽子。最後還是周婷偷偷借了她錢,她才敢去小診所把孩子打了,回來居然還裝得沒事人似的,拿著習題冊去找男生問問題,笑得一臉純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乖巧好學生。
現在她居然把主意打到朱雀堂的人頭上了?我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冒了上來,燒得指尖都有點發麻,握著熱可可杯子的手不自覺收緊,杯壁的溫熱都壓不住心裡的燥。小冷是誰?那是上次跟我一起把天上人間場子搶過來的生死弟兄!
想起那天下午,心臟還忍不住發緊。那個時候我還不是他們口中的“肖爺”,就是個穿著校服、兜裡揣著習題冊的普通學生。寸頭老六帶著十多個甩棍手堵在包廂門口,煙圈吐在我臉上,問“朱雀的人憑什麼搶地盤”時,我腿肚子都在打顫。要不是小冷第一個站出來,徐磊把我護在身後,阿血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在地上,蝶子亮出藏在袖口的蝴蝶刀,阿聯和華仔守在門口擋住退路,我哪有勇氣在那張油膩的沙發上一坐,跟寸頭老六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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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六個把我圍在中間,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小冷的手一直按在我肩上,掌心的溫度透過校服傳過來,低聲說“老大彆怕,我們在”。就是那幾個字,讓我不再緊張,幸好後來詹洛軒來了,才穩住了局麵,但天上人間的場子終究是搶了下來。
經過那件事之後,他們看我的眼神變了,開始一口一個“老大”地喊。也是從那天起,我才不得不走上這條路——護著朱雀的弟兄,頂著“肖爺”的名頭,替王少擔下那些他不方便出麵的麻煩事。他是陽光下的好學生,我就得做那個在陰影裡擋刀子的人,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約定。
可現在,胡莉莉這種女人居然想纏上小冷?她懂什麼叫弟兄情?
我們朱雀的弟兄向來恪守規矩,斷情絕愛專心做事,最忌諱跟這種心思不正的女生扯上關係。胡莉莉這種連打胎都能瞞著所有人的人,心思深著呢,要是讓她纏上小冷,用那些裝出來的柔弱和眼淚哄騙他,到時候小冷被她賣了都可能幫著數錢,朱雀的弟兄要是因此分心,上次用血汗搶來的場子都可能保不住!
“姐姐,怎麼了?”王少注意到我突然停下腳步,眼神發直,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語氣裡帶著擔憂。
我深吸一口氣,把熱可可塞到他手裡,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老王,我去趟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他立刻皺起眉,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力道不輕,“你去那裡乾嘛?現在都快天黑了,彆去,那裡魚龍混雜的,不安全。”
我抬頭看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安全?這不是我們自己的場子嗎?怕啥?”自從上次把場子搶過來,朱雀的弟兄輪流在那邊守著,後門還有我們的人盯梢,論安全,哪裡比得過自己的地盤?
“自己的場子也不行,”他拽著我不放,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再說現在都這個點了,路燈都亮透了,你去乾嘛?那邊後巷晚上總蹲著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被他拽得胳膊有點酸,卻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帶著點不服氣的驕傲:“去一趟怎麼了?彆忘了,這還是我親自從青龍堂手裡搶過來的場子!當初寸頭老六拿著鋼管堵門,是誰帶著弟兄們硬闖進去談判的?現在裡麵的弟兄見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喊一聲‘老大’!”
“那也不行!”他突然加重了力道,拽得我手腕微微發疼,眼底卻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燃起一簇執拗的火,“這是你背著我去談判的!天上人間那場仗,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他抬手揉了揉我被拽紅的手腕,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那是屬於朱雀主的氣場,沉穩又篤定:“你說你,明明我才是朱雀主,這些談判鎮場子的事本就該我牽頭,為什麼要背著我去?那天寸頭老六放話要掀場子,我早就布好局等著他,結果你倒好,直接帶著弟兄們先衝了上去,把我安排的後手全打亂了!”
“行了,彆說了。”我抽回手,往天上人間的方向邁了半步,指尖因為剛才的拉扯還泛著紅,語氣裡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我要去,你放心,不會出事的。這天上人間……說起來還是阿洛送我的。”
王少的眼神瞬間沉了沉,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握著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覺收緊,指腹都嵌進了我的皮肉裡。我知道他心裡那道過不去的坎——詹洛軒是青龍主,他是朱雀主,這兩座盤踞在城市兩端的山頭一直在鬥,從碼頭地盤到酒水供應,明槍暗箭從沒斷過,他們本該是見麵就拔刀的死對頭,是道上人人都知道的不死不休的對立麵。
可偏偏詹洛軒是我一起長大的朋友!
“要是那寸頭老六再敢來鬨事,那他另外一隻手也不用要了!”我望著天上人間閃爍的霓虹燈牌,聲音裡帶著點狠勁,想起那天詹洛軒把染血的鋼管扔在地上的樣子,“阿洛早就放話了,誰敢動這場子,就是打他的臉。”
王少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眼神銳利如刀:“他真這麼說的?”
“是啊。”我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那天我去找他,心裡七上八下的,問他‘阿洛,我搶了你的天上人間,你會不會生氣啊?’你猜他怎麼說?”我頓了頓,學著詹洛軒當時散漫的語氣,“他笑我傻,說‘你要,拿去便是了,我欠你的,一座天上人間算什麼?當年要不是你……’”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但我們都懂。
我抬頭看向王少,眼底帶著點安撫的笑意:“你看,要是青龍堂真有人不長眼敢來鬨事,以詹洛軒的脾氣,不得把整個青龍堂都掀了?他向來護短,這事他既然應了,就不會讓我受委屈。”
王少沉默了,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隱隱跳了跳,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他欠你的,我來還。朱雀的場子,不需要青龍主來護。”他的聲音像淬了冰,帶著朱雀主獨有的傲氣,尾音卻微微發顫,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彆扭——我太懂他了,他向來把“欠人情”當恥辱,更不喜歡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要靠死對頭來兜底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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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看你這較真勁兒!”我趕緊伸手去掰他的拳頭,指尖蹭過他泛白的指節,“大家都是朋友,和氣生財嘛,分那麼清乾嘛?護誰不是護?我受委屈了你們幫我,你們遇著事我也能搭把手,多簡單!”
我往後退了半步,雙手背在身後晃了晃,故意說得輕鬆:“你不在的時候有阿洛幫襯,阿洛沒空的時候有你兜底,你們倆都不在……”我頓了頓,偷偷挺了挺胸,眼底閃過一絲隻有自己懂的鋒芒,“那我就自己扛唄!總不能事事都靠彆人,我又不是沒長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