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心裡瘋狂盤算該怎麼徹底轉移話題，免得再繞回“無名氏校草”的事上。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這幾天孫夢總是躲躲閃閃的，好幾次看到她對著手機唉聲歎氣，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個焦雲又來煩她了。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把話題往孫夢身上引：“孫夢，我問你個事。”我放下筷子，眼神落在她身上，“我那個老同學焦雲，最近還纏著你不放？”
孫夢手裡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桌上，她趕緊慌亂地撿起來，臉頰瞬間漲得通紅，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我：“沒……沒有啊，你胡說什麼呢。”
“還說沒有？”我挑眉，語氣帶著點嚴肅，“我上周去打水，親眼看見他在教學樓門口堵你，手裡還拿著奶茶，你當時嚇得繞路跑，以為我沒看見？”
王少立刻皺起眉：“焦雲？哪個焦雲？敢欺負孫夢學姐？”
提到焦雲，我心裡就一陣窩火。這家夥是我小學同班同學，當時在學校籃球隊打球，長得人模人樣，我那時候眼瞎，天天抱著水坐在球場邊看他打球，覺得他投籃的樣子帥呆了。結果呢？轉頭就交了隔壁班的女朋友，還故意在放學路上堵我，當著我的麵抱那個女生，嘴裡還陰陽怪氣地喊：“肖靜你看，這是我女朋友，比你好看多了吧？”更可惡的是，他居然到處宣揚我喜歡他，搞得全年級都知道，那陣子我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咬著牙把這段黑曆史翻出來：“就是那個小學跟我一個班的焦雲，也愛打籃球那個。”我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不屑，“以前我還傻兮兮地覺得他打球帥，成天在球場上坐著看他打，結果人家轉頭就交女朋友，還當著我的麵秀恩愛，生怕彆人不知道我喜歡過他似的，大肆宣揚讓全年級都知道，簡直是有病！”
詹洛軒在旁邊安靜地聽著，突然抬眼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了然：“是他。”他語氣平淡，卻讓我愣了一下——我差點忘了，阿洛跟我是一個小學的，隻是那時候我們不同班，還不認識。但他當時也是籃球隊的，我看焦雲打球時，偶爾也會注意到那個投籃超準、總是安安靜靜的男生，原來就是他。
“你也認識？”王少驚訝地看向詹洛軒。
“同校不同班。”詹洛軒點點頭，語氣裡帶著點冷意，“他當時在學校就名聲不好，換女朋友比換球鞋還勤。”
“可不是嘛！”我接過話茬，越說越氣，“高一開學我就發現他也在這個學校，本來想裝作不認識，結果他倒好，不知道怎麼盯上孫夢了，天天發消息騷擾她，送早餐送奶茶，被拒絕了還死纏爛打！”我瞪著孫夢，“你也是，他纏著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怕我揍他？”
孫夢委屈地低下頭：“我就是覺得麻煩……他說如果我告訴你，他就把你小學喜歡他的事捅到咱們班群裡……”
“真是……有病！”我氣得太陽穴突突跳，胸口像堵了團火，“都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他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小學那點破事他記到現在，怕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罵人的衝動，“這種人就是欠收拾，你越怕他，他越得寸進尺！”
“我說姐姐，你怎麼天天遇渣男啊？”王少在旁邊聽得直皺眉，伸手拍了拍我的後背幫我順氣，語氣卻帶著滿滿的護短，“不過你現在有我，不用怕！”他挺了挺胸，擺出一副“我罩你”的架勢，“下次他再敢堵孫夢，或者敢提你小學的事，你告訴我，我直接去他教室堵他，他幾班的？”
“我不知道他具體幾班。”我趕緊搖搖頭，伸手按住他蠢蠢欲動的胳膊，“哎呀你彆跟他一般見識，犯不著。”我忍不住吐槽，“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比你還嚴重，校服領口永遠敞著，頭發留得老長，成天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就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比換球鞋還勤。”我怕他真衝動，趕緊補充道，“而且他又不認識你，你一個外班的衝過去，到時候老師問起來怎麼說？你彆衝動！”我知道王少護短，但這事確實不能讓他瞎摻和，“我知道你想幫我們，但護短不是這麼護的。這種人就怕熟人打臉，這事要解決，也得是熟人出手才管用，你說對吧，阿洛？”我趕緊把話題拋給詹洛軒，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幫忙勸勸。
詹洛軒放下筷子，用餐巾輕按唇角，動作從容得像自帶慢鏡頭，眼神平靜地掠過還在皺眉思索的王少，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沉穩：“靜靜說得對。你去確實不合適，”他頓了頓，避開“添亂”這類尖銳的詞，換了種更委婉的說法，“焦雲這種人吃軟不吃硬，你帶著火氣去，容易讓他覺得被挑釁，反而把事情僵住。”
王少指尖在桌沿敲了敲，沒有像往常那樣急著反駁，隻是挑眉看向詹洛軒：“那你的意思是？”他雖然和詹洛軒向來不對付，但涉及孫夢的事，還是耐著性子聽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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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洛軒指尖在光滑的桌麵輕輕點了點，目光從王少身上移開，落在我臉上，語氣沉穩得像定好的鐘擺：“開學時幫老師整理年級名單，我有印象焦雲在高二，但肯定不是三班四班——”他頓了頓，眼神掃過我和王少，“因為你們倆就是這兩個班的，平時沒提過他，說明不在同班。”他語氣篤定，帶著一種不動聲色掌控全局的冷靜，“剩下幾個班我會查，明天課間操我去三樓走廊轉一圈，看各班公示欄的值日表就行，上麵有學生名單，不難查。”
“查值日表？太費時間了。”王少靠回椅背，長腿隨意搭在旁邊的空椅上，手指轉著筷子劃出輕快的圈，語氣裡帶著點“你還是太嫩”的調侃，尾音微微上揚，“他不是愛打球嗎？每天午休都在籃球場晃悠，跟個遊魂似的。我去跟籃球隊的兄弟打聽一句，就說‘聽說高二有個叫焦雲的打球不錯，哪個班的’，保準半小時內給你報出他的班級，連他球衣號碼都能給你問出來。”他抬眼看向我，清亮的杏眼裡閃著自信的光，嘴角勾起熟悉的笑，“但我有分寸，不會衝動，就說是幫朋友問的，順便探探他在籃球圈的名聲——我聽說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球鞋還快，估計名聲好不到哪去。”他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卻帶著銳氣，“順便讓兄弟們‘不經意’提一句，孫夢是我罩著的人，識相的就該收斂。”
“嘿，你個死老王！”我伸手就去擰他胳膊，被他笑著攥住手腕往懷裡帶，溫熱的掌心牢牢扣住我的手，“孫夢什麼時候成你罩著的人了？”我故意板著臉瞪他，指尖卻忍不住在他手心裡撓了撓，“她是我罩的閨蜜，要論罩著，也是我先罩的，輪得到你在這搶功勞？”
王少把我的手往他校服兜裡塞，掌心的溫度暖烘烘的，他湊近我耳邊，用氣音說：“你的閨蜜就是我的閨蜜，你的人就是我的人，分那麼清乾嘛？”他鼻尖蹭過我的耳廓，癢得我縮了縮脖子，“再說了，我這不是怕你累著？這種‘警告渣男’的粗活，當然得男朋友來乾。”他抬眼衝孫夢眨了眨眼，“對吧孫夢？讓姐姐歇著，我上。”
孫夢被我們這旁若無人的親昵弄得臉頰緋紅，趕緊低下頭扒飯，含糊地說：“都……都一樣的，你們倆都對我好。”她偷偷抬眼，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不過靜靜，王少也是好意，你們彆拌嘴啦。”
“誰跟他拌嘴了，我這是跟他講道理！”我哼了一聲，心裡卻甜絲絲的。王少捏了捏我的手心，得意地衝我揚下巴：“聽到沒？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趕緊吃飯，吃完我去籃球場‘執行任務’，保證給你辦妥帖。”
“不用去了。”詹洛軒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吃完飯，正拿著手機翻看消息，“我剛讓七班的兄弟查了，焦雲就在他們班，班主任是出了名的‘戀愛殺手’，上周剛抓了對情侶去辦公室談話。”他語氣平淡，目光在我和王少交握的手上掃過，沒多做停留，“放學我去七班找他，就說‘張老師讓我問你點事’，保管他老實。”
我看著詹洛軒低頭看手機的側臉，陽光透過食堂的玻璃窗斜斜落在他身上，給烏黑的發梢鍍上一層金邊。他垂著眼簾，長睫在眼瞼下方投出淡淡的陰影，鼻梁挺直，下頜線清晰利落，明明是副清冷疏離的模樣，我心裡卻泛起一絲疑惑。
他這人向來是標準的“冰塊臉”，平時在學校裡對誰都淡淡的。前陣子有女生托人給他遞情書，他轉手就原封不動退回，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課間操站在隊伍裡，周圍同學說笑打鬨，他卻像自帶結界，獨自站得筆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可偏偏對我不一樣，會記得我不吃香菜，會對我好，這種明目張膽的區彆對待，曾讓我偷偷對著鏡子傻笑了好久。
可現在，他居然主動幫孫夢查焦雲的班級，甚至還細心到摸清了焦雲班主任的“殺手鐧”，想出用老師施壓的辦法，這實在不像他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