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孫夢聽得雲裡霧裡,扒著飯湊過來:“什麼聚餐?什麼煙啊?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帶我一個嘛!”
“沒什麼,瞎打聽什麼啊!吃你的飯!下午還要考試呢!”我趕緊把一塊雞腿肉塞進她嘴裡,試圖堵住她的嘴。
“誒?我想起一個事。”孫夢叼著雞腿,突然一拍桌子,對著詹洛軒和王少說,“肖靜今天居然不知道這是月考!早上我跟她說‘快複習啊下午考物理’,她還瞪著眼睛問我‘什麼考試啊?老師沒說啊’!”
我手裡的筷子“哐當”一聲掉在餐盤裡,嘴裡的糖醋裡脊還沒咽下去,差點嗆到喉嚨裡——完了!孫夢這個大喇叭!怎麼什麼都往外說!我臉頰瞬間燒得通紅,腦子裡已經開始回蕩王少平時取笑我的話:“前五都懸咯!”
煩死了,我又不能說最近為了跟青龍周旋,天天盯著場子、算著對策,壓力大得整宿整宿睡不好,滿腦子都是運動會獎金和弟兄們的安危,把月考這茬忘得一乾二淨。
“我……我真忘記了……”我攥著衣角,聲音小得像蚊子哼,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們,“最近壓力太大了……太忙了……就、就把月考的事給忘了……”
王少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眉頭又擰了起來,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壓力大?忙什麼了?是不是練跑步太累了?跟你說過彆那麼拚,運動會獎金不重要……”
“不是跑步的事……”我含糊地應著,心裡暗暗叫苦——總不能說我忙著當“肖爺”吧!
詹洛軒看著我泛紅的眼眶和眼下的黑眼圈,眼神裡的笑意變成了擔憂,他遞給我一張紙巾:“先吃飯,彆著急。壓力大的話,考完試去操場跑兩圈,或者跟我們說說,彆自己扛著。”
王少也放軟了語氣,把重新撿起來的筷子塞到我手裡:“是不是作業太多了?還是遇到難題了?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不是不是,都不是!”我趕緊擺手,臉頰燙得厲害,攥著筷子的手都在冒汗,“是……反正……你們不懂!”
怎麼說啊?總不能告訴他們,我最近滿腦子想的都是唐聯有沒有收集到青龍寸頭老六地下錢莊的證據,想著怎麼趁這次月考後動手端掉他們的據點?這些藏在“肖爺”身份下的暗流湧動,他們怎麼可能懂?
王少看著我急得發紅的眼眶,歎了口氣,沒再追問,隻是把糖醋裡脊往我碗裡推了推:“好,我們不懂,不說了。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情。”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軟得像棉花,“不管是什麼事,彆自己扛著,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我鼻子突然有點酸,趕緊低頭扒飯,把眼眶裡的濕意憋回去——王少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有一堆事要忙,卻總把我護在身後。可他不知道,“肖爺”要麵對的風浪,根本不是他能替我頂的。
詹洛軒安靜地吃著飯,目光落在我顫抖的睫毛上,突然開口:“是不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了?如果需要幫忙,可以說出來,多個人多份力。”
“啊!不不不不不……”我嚇得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手忙腳亂地擺手,臉頰瞬間紅到耳根,“沒、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是……就是最近沒睡好,有點胡思亂想而已!”
心裡卻在瘋狂敲警鐘——這事兒絕對不能讓阿洛知道!他根本不清楚寸頭老六在背地裡搞地下錢莊的勾當,還以為那家夥隻是跟著自己踏實做事的弟兄。我現在查這件事,其實是在幫他清理門戶,要是讓他提前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要親自插手,到時候萬一打草驚蛇,或者讓他夾在兄弟情義裡為難,那就糟了!
詹洛軒看著我慌亂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卻沒再追問,隻是低頭繼續吃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筷子。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琢磨什麼。
王少把我往他身邊拉了拉,語氣帶著點護短:“她就是最近忙昏頭了,一點小事都能腦補出一部連續劇。有我在呢,什麼事都不用怕。”
我趕緊點頭附和:“對對對!就是這樣!我這腦子就是愛瞎想!”
詹洛軒突然抬眼看向我,目光裡帶著探究:“真的沒事?如果是遇到難纏的人,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我認識。”
我心裡一緊,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完了,詹洛軒最懂我,我這點小伎倆根本瞞不過他。他那雙眼睛像揣了放大鏡,總能看穿我強裝鎮定下的慌亂。
我趕緊低下頭扒飯,筷子在餐盤裡戳來戳去,聲音小得像蚊子哼:“沒、沒有難纏的人!就是……就是最近沒睡好,有點焦慮而已!”
心裡卻在瘋狂打鼓:他肯定起疑心了!詹洛軒比王少更了解我的性子,我從來不是會為小事焦慮的人,他一定聽出我在撒謊了!
王少察覺到我的緊張,自然地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身邊帶了帶,指尖輕輕捏了捏我的臉頰,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護短:“她膽子小,你彆用這種眼神盯著她。”他轉向我時,眼神瞬間軟了下來,下巴蹭了蹭我的發頂,“彆慌,有我在呢,天塌下來都給你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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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他懷裡縮了縮,鼻尖蹭過他校服領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收緊的力量和身上熟悉的皂角香——那是他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乾淨又清爽,像夏日午後的風,瞬間讓我慌亂的心安定了不少。
我偷偷抬眼瞥了詹洛軒一眼,正撞見他握著筷子的手頓在半空,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出淡淡的白。陽光透過食堂的玻璃窗斜斜照在他臉上,長而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真切他在想什麼。
就在我心跳越來越快時,他突然笑了。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裡的探究像被風吹散的雲,漸漸散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點無奈的溫柔,像在縱容一個撒小謊的孩子:“那考完試記得補覺,彆又跑去瘋玩。”他說著,夾起自己碗裡翠綠的油麥菜,動作輕輕的,像怕碰壞了似的,放在我餐盤邊緣,“多吃點這個,纖維多,對身體好。”
我看著碗裡那片鮮嫩的青菜,心裡的石頭稍稍落地——他好像暫時信了我的話?還是說,他其實早就看出了我的為難,隻是故意沒追問,給我留了餘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筷子,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