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閃過中午的畫麵：湖邊的風帶著涼意，我坐在石階上，看著水麵被風吹起的漣漪，青龍的威脅、計劃的壓力像潮水般湧來，壓得我胸口發悶，連呼吸都覺得沉重。那一刻，“就這樣結束吧”的念頭像水草一樣纏住心臟，差點真的邁出那一步。更讓我愧疚的是，為了推開他、讓他遠離這些危險，我還說了那麼殘忍的謊話。
“老王，對不起。”我深吸一口氣，指尖緊緊攥著星星吊墜，冰涼的金屬硌在掌心，卻讓我更清醒，“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他正叉起一塊蛋糕準備遞過來，聞言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嗯？好好的怎麼又說對不起？蛋糕不好吃？還是禮物不喜歡？”
“都不是！”我連忙搖頭，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緊緊攥著頸間的星星吊墜，冰涼的金屬硌得掌心發麻，“是中午……中午我對你說‘我喜歡詹洛軒’，是……是真的……但是！不是那種喜歡，你懂嗎？就是……怎麼說……他護著我，對我好，下雨會借我傘，感冒會給我帶藥，你說，被人這麼放在心上，是個人都會喜歡吧？況且人家長得也……”
說到這裡突然卡殼，眼角的餘光瞥見王少原本帶笑的嘴角慢慢抿緊，眉頭也悄悄蹙了起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怎麼越說越離譜了！這話說出來簡直像在當眾誇情敵，我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啊！
“況且長得也……什麼？”王少挑眉，尾音故意拖得長長的，眼神卻像探照燈似的落在我臉上，嘴角卻勾起一抹促狹的笑，“長得比我帥？哦，對，你上次說過，他是硬帥，我是酷蓋！也是，說得沒錯！”
他這話一出口，我手裡的叉子“哢噠”一聲磕在蛋糕盒邊緣，發出清脆的響聲，臉頰“騰”地一下就紅透了，連耳根都燒了起來——完蛋，這茬我怎麼忘了！上次大晚上在操場散步，遠遠看到詹洛軒和王少麵對麵站著說話，月光灑在他倆身上，鼻梁的輪廓、下頜的線條居然有種莫名神似的硬朗感。我當時腦子一抽就走過去，盯著詹洛軒脫口而出“阿洛你這種是標準的硬帥，五官特周正”，結果老王這家夥立刻炸毛，胳膊一伸就把我圈到懷裡，非纏著我問“那我呢？我是什麼帥？你得給我也整個專屬形容詞！”，我被他鬨得沒轍，隻能硬著頭皮拍他馬屁：“你是酷帥！又拽又野的酷蓋！比硬帥多了點脾氣！”，現在想想真是沒誰了，這種隨口胡謅的傻話居然被他記到現在，還專挑這時候翻舊賬！
“你還好意思提？”我又氣又急，伸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拍了一下，臉頰還泛著未退的紅暈，“你最帥行了吧？酷蓋天下第一帥，比硬帥帥一百倍！我現在在跟你說正經的呢，在跟你道歉呢——我說我對他，真的不是那種喜歡！就是朋友間的好感，純粹覺得他人好，你彆曲解！”
“我懂，姐姐，我懂。”王少笑著抓住我揮打的手，輕輕捏了捏我的指尖，眼裡的促狹慢慢褪去，染上溫柔的笑意，“是知心朋友的那種喜歡對不對？像你對孫夢那樣，會記得她愛吃的零食，會在她難過時遞紙巾，乾淨又純粹的喜歡。”
他把我的手貼在他胸口，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穩的心跳，“我又沒說不讓你喜歡，朋友間的喜歡是好事啊，說明我們家姐姐心思細膩，能看到彆人的好，這不是壞事。”他頓了頓，指尖在我手背上輕輕畫著圈，聲音放軟了些，“我就是……就是有點吃醋，覺得你誇他的時候眼睛太亮了，亮得我都快看不到自己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像撒嬌，尾音輕輕上揚，帶著點藏不住的委屈。我看著他眼裡的坦誠，心裡的那點急躁突然就化成了軟軟的心疼，反手握緊他的手：“那是因為我在說事實啊，他確實對我好，但我看你的時候，眼睛裡的光才是最亮的，你沒發現嗎？”
“真的？”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被驟然點亮的星星，瞳孔裡閃著細碎的光，連聲音都帶著抑製不住的雀躍，“比上次誇他‘硬帥’的時候還亮？亮多少？有沒有這麼亮——”他伸手比了個大大的圓，像在丈量星光的弧度。
“當然是真的！亮一百倍！”我被他孩子氣的樣子逗笑，突然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卻無比認真，“而且我說了，我愛你，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是想跟你一輩子在一起的愛。等我長大，等我們都考上同一所大學，我絕對要嫁給你！”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環在我腰上的手瞬間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我揉進骨血裡。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起來的心跳，像擂鼓一樣敲在我耳邊，還有他微微發顫的呼吸，拂過我耳廓，帶來一陣溫熱的癢。
過了好久，他才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卻又亮得像含著光：“你……你說真的？不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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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反悔誰是小狗！”我抬起頭，看著他眼裡水光瀲灩的樣子，突然覺得鼻子一酸，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濕意，“怎麼還哭了？酷蓋不能哭鼻子。”
“我沒哭，”他吸了吸鼻子，卻把我摟得更緊，下巴抵在我發頂，聲音甕甕的，“我是太開心了。姐姐，你要記住今天說的話，等你長大，等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我就去跟叔叔阿姨提親，八抬大轎把你娶回家。”
“好啊，”我笑著點頭，頸間的星星吊墜在兩人的擁抱中輕輕晃動，冰涼的金屬卻暖得發燙，“到時候要給我買草莓蛋糕當喜糖，還要在婚禮上放我們最喜歡的那首歌。”
“都給你買，買最大的草莓蛋糕，放一百遍那首歌。”他低頭吻了吻我的發頂，動作輕得像羽毛，“還要給你買好多好多星星吊墜，掛滿整個房間，讓你每天都能看到光。”
秋夜的風從窗戶縫裡鑽進來，帶著蛋糕的甜香和遠處的蟲鳴，我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長大”和“未來”不再是模糊的詞語，而是被星光和草莓甜香填滿的、觸手可及的模樣。
“快吃蛋糕吧，”我鬆開他，叉起一顆草莓遞到他嘴邊，眼裡的笑意藏不住，“再不吃，未來的新郎官就要餓肚子了。”
他張嘴咬住草莓，眼裡的光比任何時候都要亮，亮得像把整個星空都裝了進去：“遵命，未來的新娘子。”
燈光下，草莓的酸甜和他眼裡的星光交織在一起，這個藏著承諾的秋夜，突然變得無比漫長又短暫——漫長到足夠裝下一生的期待，短暫到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停在他說“不反悔”的溫柔裡。
桌上的蛋糕還剩下一大半，奶油在暖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最後幾顆飽滿的草莓嵌在奶油裡，紅得像小燈籠。我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滿足的飽嗝，奶油的甜香還在舌尖縈繞：“不吃了不吃了，再吃下去今晚彆想睡了，明天運動會1500米可不能掉鏈子，我還指望拿名次呢。”
我盯著剩下的蛋糕，突然眼睛一亮，轉頭看向王少，手指緊張地摳著桌布：“要不把這剩下的給孫夢和阿洛嘗嘗？他們上次就說這家蛋糕好吃，正好帶過去當下午茶。不過先說好，你不能吃醋！尤其是提到阿洛的時候，不許炸毛！”
他正用叉子戳著一塊沒動過的蛋糕，聞言挑了挑眉，故意拖長聲音：“給孫夢嘗就算了，給詹洛軒？他不是‘硬帥’嗎？還需要吃我們酷蓋買的蛋糕？”
“你又來了！”我伸手拍掉他手裡的叉子，叉子“當啷”一聲撞在蛋糕盒邊緣，臉頰燙得能煎雞蛋，“就一塊蛋糕而已，我身邊的朋友本來就沒幾個，孫夢是能穿同一條裙子、說悄悄話的好姐妹，阿洛……阿洛是會在籃球場上給我傳球、輸了球會拍我肩膀說‘下次贏回來’的好兄弟，一個姐妹，一個兄弟，分一下怎麼了？怎麼那麼小氣？”
我越說越覺得臉頰發燙，偷偷瞟了他一眼，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再說了，我們以前……以前不也總以‘哥們’相稱嗎？你忘了？那次你幫我出板報，我請你吃冰棍，你還說‘還是哥們懂我’……”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其實哪裡是真的當哥們，不過是心裡揣著喜歡，又不好意思說出口，隻能用“哥們”當幌子，偷偷藏著那些不敢說的在意。
他看著我氣鼓鼓又帶點彆扭的樣子，突然“噗嗤”笑出聲，伸手揉了揉我額前的碎發，指尖的溫度燙得我心尖發顫：“好好好，是我小氣，是我記錯了。”他彎腰撿起叉子，在蛋糕上輕輕劃了道印子，奶油被壓出細膩的紋路，語氣卻軟得像，“我就是覺得……我排隊半小時給你買的限定款草莓蛋糕，該我們倆‘哥們’一起吃到膩。”
“好東西要分著吃才叫快樂！”我哼了一聲，伸手搶過叉子在蛋糕上劃了三大塊，指尖因為緊張微微發顫，眼睛卻不敢看他，隻能盯著奶油上的草莓：“孫夢愛吃奶油花，給她這塊帶花邊的；阿洛打球耗體力，給他這塊厚實的；剩下的一大半還是我們的，這樣總行了吧？以前當‘哥們’時你分我半袋辣條都樂意，現在怎麼變小氣包了？”其實心裡早就甜開了花——他哪是小氣，分明是在吃“兄弟”的醋，這偷偷藏著的在意，比蛋糕上的奶油還甜，糊得人心尖發顫。
他突然伸手按住我拿叉子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燙得我心跳漏了一拍。他盯著被劃分的蛋糕，又抬頭看我，眼裡的狡黠突然變成了認真，嘴角卻揚著促狹的笑：“好好好，是我吃醋。”他頓了頓，聲音突然放亮，像宣告什麼重要的事，“現在我們可不是‘哥們’，我們是‘情侶’，到時候我們結婚了就是‘夫妻’！夫妻的蛋糕當然要一起吃，分彆人就是不行。”
“誰、誰跟你夫妻！”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砸得腦子發懵，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連耳根都燒了起來。我慌忙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你胡說什麼呢！誰要跟你結婚……”話沒說完，聲音就小了下去，心裡卻像被撒了把糖，甜得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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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胡說。”他低頭看著我，眼裡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藏著滿滿的篤定，“你剛才自己說的，等你長大要嫁給我，現在想反悔？”
“我那是……那是隨口說的！”我嘴硬地彆過頭，卻忍不住偷偷瞟他，看他眼裡的光越來越亮，心裡的甜就多一分。
“隨口說的我也記著。”他伸手捏了捏我發燙的臉頰，語氣帶著點撒嬌的委屈，“反正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是我的未婚妻，最後是我的老婆。蛋糕隻能分我吃，彆人最多嘗一口。”
“霸道鬼！”我被他逗笑，心裡的窘迫早就變成了甜甜的暖流。原來他把那句“等我長大嫁給你”記這麼牢，連吃醋都帶著藏不住的期待。
他看著我眼裡的笑意，突然低頭在我額頭親了一下，聲音輕得像晚風：“就霸道給你看。快把蛋糕裝好，明天隻許給他們小塊，大塊的留著我們當夜宵。”
“知道啦！”我拿起保鮮盒，動作麻利地分裝蛋糕，嘴角卻忍不住一直上揚。秋夜的暖光灑在蛋糕上，奶油的甜香混著他的氣息，讓空氣都變得黏糊糊的甜。
原來最好的情話，不是華麗的承諾，而是他把你的隨口一提記在心裡，用吃醋的樣子宣告“你是我的”，連分蛋糕的拌嘴，都藏著“想和你當夫妻”的認真。
我把分好的蛋糕放進冰箱，轉身時卻差點撞進他懷裡。他順勢伸手扶住我的腰，熟悉的溫熱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讓人心尖發顫。
“咳咳咳……”我連忙後退半步，假裝整理衣領掩飾慌亂，“時間不早了，洗澡睡覺，明天還要跑步呢！可不能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