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君苦苦思索量劫究竟會應在何處的時候,輪回之地中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諦聽那已經被剝奪了五識的身體,突然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操控著一般,原本隱藏在其體內的黑影如退潮般從諦聽的身體中洶湧而出。
這些黑影仿佛具有某種神秘的意識,它們並沒有像普通的黑影那樣直接融入大陣,而是像一群有組織的生物一樣,朝著輪回之地的深處緩緩移動。這一奇怪的現象,似乎預示著這些黑影並非普通的存在。
然而,這一切的細微變化都沒有逃過地藏的眼睛。他一直密切監視著輪回之地的動靜,對於諦聽身體裡黑影的異常舉動,自然是了然於心。
隻見地藏麵色凝重地朝著大陣的方向說道:“老君,根據剛才諦聽的變化來看,這些黑影顯然是有等級之分的。普通的黑影恐怕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它們隻會盲目地融入大陣。但諦聽身體裡的黑影卻不同,它們明顯是有意識的,而且正在想方設法地進入輪回之地。”
聽到地藏的話,老君並沒有立刻發表自己的看法,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地藏所說的話背後的深意。過了一會兒,他仍然沒有進行推演,而是繼續保持著沉默,仿佛在等待更多的線索和信息。涉及到像羅睺這樣在開天辟地之前就已經存在的強大存在,要想無端地直接對其進行推演,在量劫斷絕天機的時期不僅不會有任何效果,反而有可能會泄露己方的真實情況和實力,從而導致得不償失的後果。
儘管憑借個人的見識,老君對於當前的狀況還無法做到清晰地構建和理解,但他也無可奈何,隻能選擇保持沉默。然而,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感到一陣悚然,意識到如果自己一直沉默不語,可能會讓己方的信心受到影響。於是,他決定裝模作樣地開始進行一番推演,然後才緩緩說道:“孟婆既然已經進入了陣法,並且還表示她在其中有大機緣,那麼這或許就印證了你剛才的判斷。不過,不用著急,輪回之地可不是什麼善地,所以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地藏聽到老君這麼說,便閉上了眼睛,開始專心煉化魔氣法門,完全一副送客的樣子,甚至連裝都懶得裝了。實際上,地藏和老君之間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而且太上老君在絕地通天時期還曾暗示過後土,讓她將地府的權力讓渡出去。而最終,後土所選擇的接手者,正是新建立的判官和閻羅王。最後,這一步堪稱神來之筆,直接將地藏的真身引入地府,使得他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後世眾人所公認的地府之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時此刻地藏的表現卻與人們的預期大相徑庭。
麵對這一情況,老君不禁陷入了沉思。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終於恍然大悟,明白了地藏的真正用意。原來,三界如今已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每一分鐘的時間都顯得異常珍貴。地藏雖然失去了修成自在的修為,但他的境界卻可以稱得上是破而後立。
如果說如來是佛,那麼地藏被稱為陀佛、自在佛或者真佛,似乎都並無不妥之處。畢竟,如來自吹自擂的所謂大乘佛法的根基,實際上正是由地藏所奠定的。地藏才是西方教真正的嫡脈源流,他的佛法境界可謂是高深莫測。若非如此,就算後土有意將權力讓渡給他,他又怎能承受得住呢?
因此,地藏之所以要送客,老君自然是心知肚明。畢竟,對於地藏這樣一個已經形同活死人的存在來說,此刻的地府無疑是一個極其殘酷的地方。將他獨自一人留在這裡,更是讓人難以想象他將會承受怎樣的痛苦和折磨。然而,這便是兩者之間的互信與默契所在,一方敢於堅定地支撐,另一方則有勇氣坦然接受。老君輕揮拂塵,將菩提喚至麵前,附耳低語了一番後,便毫不猶豫地朝著奈何橋的原路折返而去。既然輪回之地的隱患已得到解決,那麼此刻便是處理造化鼎事宜的絕佳時機。
菩提則先一步抵達黃泉之上,穩穩地立於奈何橋頭,雙手迅速掐動法訣。刹那間,隻見黃泉內原本呼嘯的陰風驟然停歇,湍急的黃泉之水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斷流。而那原本濃稠如黃湯的黃泉水中,各種顏色的情緒如喜怒哀樂、貪嗔癡等,此刻竟紛紛被一個個扭曲的靈魂具象化了出來。
這些扭曲的靈魂來源各異,有的是在走過黃泉奈何橋時被強行剝離的,有的則是犯下了十惡不赦大罪的靈魂,在受罰後被投入其中洗刷罪孽的,還有一些是自願放棄輪回的厭世者,甚至還有那些魂飛魄散的靈魂,因衝天的怨氣裹挾而被困於此地。
當黃泉斷流後的河床開始像地龍翻身一樣劇烈震蕩時,整個空間都仿佛被撼動了一般,發出陣陣轟鳴。就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一個小巧的藥鼎突然出現在菩提的眼前。
這藥鼎雖然小巧,但卻散發著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菩提見狀,毫不猶豫地一甩手中的拂塵,隻見那藥鼎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地射向菩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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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鼎正是那傳說中的造化鼎,不過此時它的形態與葉文箏在絕地通天時期所見相比,已經縮水了不少。如果葉文箏和四九此刻也在現場,他們一定會對這個藥鼎感到無比熟悉。因為葉文箏能夠脫胎成先天人族,正是借助了一個與此鼎五六分相似的藥鼎。
菩提將藥鼎穩穩地收入袖中,然後再次揮動拂塵。隨著他的動作,黃泉的一切異象都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製住了一樣,緩緩地消失不見。當老君等人與他會合時,這裡已經恢複了平靜,再也看不出一點異常的跡象。
葉文箏見到菩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於是開口問道:“祖師,您為何會在此處停留呢?”菩提微微一笑,看了看葉文箏,又看了看一同前來的老君等人,緩聲道:“小友,你覺得此時離開地府,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葉文箏被菩提這麼一問,顯然有些出乎意料,他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地府目前有兩大目標,我們對此都已經有所安排。至於這是否是對方的真實意圖,與其盲目猜測並采取應對措施,倒不如出去整合我們的實力更為妥當。”
一旁的老君看著菩提和葉文箏之間的一問一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微笑,說道:“以不變應萬變,確實是這樣啊!”
菩提見老君也表示讚同,二話不說,立刻邁步向前,充當起了開路先鋒。眾人緊隨其後,一路前行,眼看著就要走下奈何橋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原本眾人以為會一帆風順的道路突然發生了變化。隻見黃泉之中,那些原本平靜的靈魂像是接到了某種命令一般,一個個迅速穿戴整齊,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整齊劃一地出現在了河麵之上。
更讓人驚訝的是,其中一個無頭的靈魂,竟然一手持斧,一手持盾,用它那肚臍化作的尖牙交錯的巨口,惡狠狠地擋在了眾人的麵前。
由於受到規則的限製,這些靈魂雖然氣勢洶洶,但卻無法離開黃泉,因此奈何橋和河兩岸都成了它們無法觸及的地方。然而,當源源不斷的黑影如潮水般湧入這些靈魂時,局勢驟然發生了變化。原本零散的靈魂像是被某種力量所引導,迅速集結起來,形成了一支如同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的龐大陣容。
這些靈魂整齊劃一地排列在奈何橋兩岸,組成了一個個萬人規模的方陣。方陣中不僅有刀兵、槍兵、弓手等常規兵種,甚至連騎兵也種類繁多,應有儘有!
而在奈何橋的橋麵上,更是出現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除了傳說中的刑天一般的存在外,還有一位手持霸王槍、騎在黑色烏騅馬上的身影,其英姿颯爽,宛如西楚霸王項羽再世。在他身後,更是猛將如林,將菩提一行人死死地擋在奈何橋的中段。
這一招甕中捉鱉的大戲實在是太過精彩,讓人不禁為之驚歎。菩提表麵上雖然顯得嚴肅,但實際上內心早已狂喜不已。他甚至將自己的拂塵彆在腰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與這些強大的對手一決高下。若不是老君在此,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直接衝上去大打出手了。
老君原本以為鎮元子和四九既然在此看守,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然而,當他看到菩提已經取出了造化鼎,卻依然不見鎮元子和四九的身影時,他便意識到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鎮元子可是老牌強者,他的手段繁多,令人難以捉摸,而且他的後手更是源源不斷,讓人防不勝防。想要戰勝他,或許並非難事,但要將他斬殺,即便是三清這樣的存在,恐怕也不敢輕易誇下海口。
至於四九,那可是擁有聖人戰力的恐怖存在啊!單論戰力,他完全有能力壓製鎮元子,甚至將其死死拿捏也並非不可能之事。然而,令人費解的是,無論是鎮元子還是四九,在造化鼎被奪走的情況下,竟然都沒有現身。這其中究竟發生了怎樣的大事,已經無需再去計較了。
眾人在菩提的引領下,一路前行,直到走到中段時,才遇到如此眾多的靈魂。麵對這樣的情形,眾人竟然沒有絲毫的緊張感,仿佛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老君更是麵帶微笑,一臉和煦地走上前去,開口問道:“諸位,不知你們可曾見過鎮元子道友啊?”
這種直截了當的問話方式,自然需要一個同樣直來直往的人來回應。果然,隻見一個滿臉倨傲之色、目有雙瞳的人,端坐於戰馬上,高聲答道:“鎮元子?你說的可是那個一見到我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落荒而逃的老道士嗎?我們倒是很想與他相見,隻可惜那老家夥膽小如鼠,根本不敢露麵,如此一來,不見也罷!”
老君聽聞鎮元子並無大礙,心中稍安,隨即給了菩提一個眼色。菩提心領神會,二話不說,猛然揮拳朝著前方狠狠地砸去。
隻見那持斧盾的無頭人見狀,毫不畏懼地迎上菩提的拳頭,瞬間與他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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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老君布下的一個五行大陣,此陣威力巨大,將眾人緊緊地護在其中,而老君則站在陣中,悠然自得地作壁上觀。
菩提的拳法剛猛無比,每一拳都蘊含著無儘的力量,猶如雷霆萬鈞;而那無頭人的招式卻精妙異常,他手中的斧頭被舞動得如同幻影一般,讓人眼花繚亂。
更令人驚歎的是,那無頭人舞動斧頭所產生的優曇花影,竟然開始不斷地壓縮著菩提的活動空間,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他的腦袋砍下來,使他也變成和自己一樣的無頭人。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無頭人的美夢很快就被無情地擊碎了。隻見菩提突然使出一招衝拳三段攻擊,這一擊猶如疾風驟雨,勢不可擋。
菩提的拳頭先是狠狠地擊中了斧頭,將其擊退;緊接著,他的第二拳如炮彈一般衝破了大盾的防禦;最後,他的第三拳更是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直接將那無頭人擊飛出去,化作一顆流星,直直地跌入黃泉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