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達的夜風吹動窗欞上的銀鈴，山魯佐德將膝上的絲毯攏了攏，抬眼正對上山魯亞爾國王探究的目光。“陛下昨日問那黑影為何執著於四棺，今日這故事便藏著引線——您可知修士的根是什麼？不是法寶，不是功法，是那滋養萬物的靈脈啊！”她指尖輕點案上的葡萄藤花紋，“就像凡間的田要靠河水灌溉，靈脈一枯，縱是神仙也難活命。”
一、靈脈斷流，仙山失色
且說天機宗的紫霞峰近來成了塊“枯骨頭”——往日裡雲霧繚繞的山巔，如今隻剩灰蒙蒙的塵土；峭壁上本該泛著靈光的靈草，全蔫頭耷腦地成了枯柴；連宗裡供奉的五行鼎，鼎耳上的金紋都褪成了暗銅色，鼎中常年不熄的靈火，如今隻剩豆大一點，風一吹就顫巍巍的，像隨時要滅。
“靈脈如人血，枯則根基裂啊！”天機子拄著桃木拐杖，看著測靈盤上跳個不停的紅色警報，胡子都抖成了草穗。測靈盤中央的五行刻度，金、木、水、火、土五道靈光隻剩細細一縷，底下的“枯竭倒計時”紅得刺眼——最多還有三個時辰，天機宗的五行靈脈就要徹底斷了！
一旁的王爍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這事說起來都怪他：前幾日為了煉化從虛無之影那奪來的黑晶，他急著提升修為，竟沒控製住吸力，把五行靈脈的能量抽得太狠。如今看著宗裡弟子們慌慌張張地轉移法器，連最年幼的小徒弟都在哭著抱自己養的靈寵，他喉嚨裡像堵了團燒紅的棉絮：“天機子前輩，都是我的錯，我去把靈脈能量逼出來！”
“逼？你怎麼逼？”天機子歎了口氣，拐杖戳了戳地麵，“靈脈不是水缸，倒出去還能灌回來。你吸進去的能量早和你的修為融在一起了，強行逼出，你自己先得爆體而亡！”他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事到如今，隻能用那招了——啟動‘五氣朝元’禁陣！”
“禁陣？”周圍的弟子們都炸了鍋，“那陣不是說啟動一次要折十年壽嗎？而且一旦反噬……”
“反噬也比全宗覆滅強！”天機子打斷他們，拐杖往地上一頓，“都彆廢話！金係弟子去守西峰金脈，木係去東峰養靈樹，水係往南峰聚靈泉，火係護中峰丹爐，土係加固北峰陣眼！半個時辰後，聽我號令！”
二、五氣朝元，反噬生禍
半個時辰後，天機宗五峰同時亮起靈光。天機子站在中央的祭天台，雙手結印，口中念動古老的咒語：“金為鋒，木為魂，水為脈，火為神，土為根——五氣聚，朝元歸！”
刹那間，西峰的金脈湧出萬道金芒，化作無數鋒利的劍影，在天空織成一張金光網；東峰的靈樹瘋狂生長，枝葉化作綠色的絲帶，纏上金光網；南峰的靈泉噴起百米高的水柱，藍色的水紋在網上流轉；中峰的丹爐爆發出赤色火焰，將網燒得通紅；北峰的土脈隆起，黃色的土塊壘成基座，托住整個光網。
“成了！”弟子們歡呼起來，測靈盤上的五行靈光果然在慢慢變粗，連那枯萎的靈草都抽出了嫩芽。
可沒等笑容掛穩，祭天台突然劇烈震動！天機子噴出一口鮮血，指著天空驚道：“不好！是反噬！”
眾人抬頭，隻見那五氣凝聚的光網中央，竟裂開了一道黑色的縫——不是凡間的裂縫，邊緣泛著扭曲的紫光，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撕開的。更可怕的是，縫裡傳來陣陣嘶吼，緊接著，一頭長著翅膀的凶獸衝了出來：羊身人麵，腋下生著蝙蝠般的肉翅，正是上古凶獸窮奇！
“是上古時空裂縫！”天機子癱坐在地上，“禁陣強行拉扯靈脈能量，把沉睡的時空壁壘捅破了！”
窮奇剛落地就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旁邊的金係劍影，隨即又是兩頭凶獸衝了出來：一頭是身如牛、毛如刺蝟的饕餮，一頭是背生雙角、眼如銅鈴的檮杌！它們見什麼吃什麼，饕餮幾口就啃掉了東峰的半棵靈樹，檮杌一蹄子踏碎了南峰的靈泉石雕，整個天機宗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快攔住它們！”王爍祭出《萬棺經》，書頁翻飛，發出金色的光芒，暫時逼退了窮奇。可裂縫裡還在不斷湧出凶獸，他的靈力很快就見了底，額頭滲出冷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裂縫隻會越來越大！”
天機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掙紮著爬起來：“唯一的辦法，是找到‘地脈龍眼’——那是大地靈脈的源頭，隻要能引它的能量過來，既能補全五行靈脈，又能封住裂縫！”他看向王爍，“《萬棺經》裡是不是有記載？”
王爍立刻翻看書頁，果然在最後幾頁找到了一行小字：“地脈龍眼，藏於鄒氏故裡，伴古井而生，遇靈脈枯竭則現紅光。”他猛地抬頭：“鄒晗！這說的是你老家！”
三、故裡尋源，傳說藏秘
鄒晗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我老家在青溪縣鄒家村，村頭確實有一口千年古井，奶奶說那井底下通著‘地脈’，每逢大旱，隻要往井裡扔塊桃木牌，就會下雨。”她突然想起什麼，“小時候我還見過井裡冒紅光，奶奶說是‘龍眼醒了’，不讓我靠近！”
“就是它了！”天機子急道，“你們快動身去鄒家村！我帶著弟子們守住裂縫，最多能撐一天！”
“我也去！”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宗裡最年輕的木係弟子阿桃，她抱著一盆剛抽芽的靈草，“我能和植物溝通，說不定能幫你們找到龍眼的位置！”
王爍剛要答應，突然被幾個金係弟子攔住：“都是你闖的禍，憑什麼讓鄒師姐和阿桃陪你冒險？”
“夠了！”鄒晗擋在王爍身前，“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靈脈一枯，大家都活不了！”她看向王爍，“彆廢話了，快走！”
三人立刻收拾行裝，王爍把《萬棺經》揣在懷裡，鄒晗帶上奶奶傳的桃木牌，阿桃抱著她的靈草盆栽，踩著飛劍往青溪縣飛去。路上，鄒晗給兩人講起了老家的傳說：“奶奶說，鄒家村的古井是上古神農氏挖的，井底有顆‘龍眼珠’，能聚天地靈氣。但清末的時候，有個道士說那珠子會引來妖怪，用八卦鏡把井口封了，後來就很少有人敢靠近了。”
“那道士說不定是怕人亂動龍眼，故意編的瞎話。”王爍摸了摸《萬棺經》，書頁突然發燙，他翻開一看，原本空白的地方竟多了一行血字：“地脈龍眼非珠，乃凶獸之目，引之需以‘凡心’為祭。”
“凡心為祭？”鄒晗皺眉，“什麼意思？”
王爍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感覺飛劍一沉——下方的鄒家村上空，竟飄著一股淡淡的黑氣！阿桃懷裡的靈草突然蔫了下去，葉子指向村頭的古井：“那裡……有不好的東西！”
三人降落村口，隻見那千年古井的井口果然蓋著一塊生了鏽的八卦鏡，鏡麵上的符文已經模糊。但最詭異的是，井口周圍的土地全是黑的，連雜草都不長，而且隱約能聽到井底傳來“咚咚”的聲音，像有人在裡麵敲鼓。
“這聲音……不對勁。”鄒晗握緊桃木牌，“我以前來的時候，井裡很安靜。”
王爍剛要上前掀開八卦鏡，《萬棺經》突然自動飛出，書頁擋住了他的手。隻見書頁上的血字又變了：“井底非龍眼，乃窮奇巢穴，當年道士封的不是龍眼，是凶獸！”
“什麼？”三人同時一驚。就在這時，井底的“咚咚”聲突然變大，八卦鏡“哐當”一聲被頂開，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從井裡伸了出來——正是之前在天機宗見到的窮奇！
王爍瞬間祭出靈力，擋在鄒晗和阿桃身前：“原來時空裂縫裡的凶獸，是從這裡跑出去的！那《萬棺經》說的地脈龍眼……到底在哪？”
話音未落，他懷裡的《萬棺經》突然劇烈震動，書頁上的字跡開始扭曲，最後彙成一行刺眼的字：“地脈龍眼在你身，凡心祭處禍根現——”
與此同時，天機宗的時空裂縫突然擴大了一倍，一頭比窮奇大十倍的凶獸衝了出來，天機子的慘叫聲透過靈力傳了過來：“王爍！快……快回來！是檮杌的母獸！”
王爍看著井底不斷往上爬的窮奇，又聽著天機子的呼救，隻覺頭皮發麻。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萬棺經》說“地脈龍眼在你身”，難道當年他吸收的靈脈能量，竟和龍眼有關？而那句“凡心為祭”，又要他祭什麼？
鄒晗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著他的胸口：“你看！《萬棺經》在發光！”
王爍低頭，隻見書頁上的金光正往他胸口鑽，那裡正是他之前吸收青銅碎片的位置。而井底的窮奇突然停住了動作，對著他的胸口發出臣服般的低吼，像是在敬畏什麼。
這一刻，王爍突然明白：所謂的地脈龍眼，或許根本不是什麼寶物，而是藏在他身體裡的東西——那枚青銅碎片，或者說，他吸收的靈脈能量，早已和龍眼融為了一體。可《萬棺經》說的“禍根”，又是什麼？
沒等他想明白，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天機宗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連鄒家村的地麵都震了三震。阿桃抱著靈草哭道：“是……是時空裂縫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