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一個田密，有過之無不及，現在的楠城投資就是她家的私企。這個董子午是她的乾兒子，之前就是個搞內勤的，什麼投資經驗都沒有，田密一句話，他就搖身一變成了最重要的算力投資部門的負責人。”老錢說到這裡忽然擺了擺手，“不說了，我年紀大了，這些事和我沒關係。這些都不是我應該說的，齊警官，希望你不要當做證詞記錄下來。”
齊飛多少有些悲哀，偌大的一個投資集團，每個人爭名逐利，隻有老錢這個老黃牛在真情實感地關心著集團的存亡，他客氣地問道：“放心，我理解你的難處。感謝你提供的信息，看來我們得找田密聊聊了。”
見到田密的過程並不比馮藝方便多少，看那女秘書蠟黃的臉色就知道日子過得並不舒服。
辦公室裡的田密，看起來比之前的馮藝更加年長一些，不過身材保持得很好，甚至可以說乾瘦，穿著標準的職業套裝，雙目犀利，即便集團出了董子午這樣的事依然沒有在她臉上看出太多的困擾。
“子午的事情你們調查得怎麼樣了？”田密倒是上來先發製人，仿佛是應該齊飛向她彙報。
她說話略帶著楠城的口音，莫名讓人覺得是在彰顯自己本地人的身份，麵對警察說話都能有這樣的威壓，可以想象對待下屬是什麼態度。
“我們今天來就是要調查董子午的案件，你是楠城投資分管人力資源的，希望你配合調查提供有價值的線索。”齊飛也不客氣，說話不自覺官方了起來。
田密很奇怪，她自己沒禮貌，似乎也察覺不到對方的不滿，隻是對於齊飛的問題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子午是個好孩子，我想不出有誰會這麼狠毒要傷害他。”
齊飛和吳珊秋麵麵相覷，一個在其他人口中的“海王”，在田密這裡倒是成了好孩子。
“聽說他是你乾兒子？”齊飛刻意問道。
田密眼中掠過一絲不滿，隨即麵無表情說道：“我知道下麵的人在亂編排，子午的提拔都是合規的，你們可以去查。不管他跟我什麼關係，他都有資格做這個部門的負責人。”說話間一個副總的強勢都寫在了臉上。
“我的意思是你對董子午應該比較熟悉，據你的了解，他會因為什麼原因去不二徑？”齊飛隻是用看戲的眼神看著田密，仿佛剛才她那番反駁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過激反應罷了。
田密也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尷尬氣氛，刻薄的嘴角垂了下來，說道：“我很忙的，子午生活裡的事情怎麼可能知道？不二徑老楠城人都很熟，至於子午為什麼突然去那裡，我可不知道。”
她說著翻了一個不算明顯的白眼。
“聽說子午是空降到楠城投資的，集團裡有沒有人不滿？”齊飛繼續問著。
田密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沒好氣地說道：“哼，他們有什麼可不滿的。”不過這次語氣可沒有一開始辯駁的時候那麼堅決了，不情願似的，她說道，“我們這裡的確收到過舉報信，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戾氣很重，不是子午提拔，換成其他人，也是會被舉報的，沒什麼大不了。”
齊飛發現了，田密這個人總是喜歡給事情增加一個自己的解釋，這種人本質上是不自信的，他無視了田密的評價，隻在乎事實地問著：“那麼舉報董子午的人是誰知道嗎？”
田密冷笑了一聲：“雖然是匿名的，但我早就猜到了，肯定是江浩，他是嫉妒子午呢。”
“江浩是誰？”
“嗬嗬，就是算力投資部的一個員工，如果說非得有個懷疑的對象，就是這個人了。你們可以去問問。”
在算力投資部齊飛找到了江浩，這是個和董子午年齡相仿的男人，甚至相貌上都有些相似，隻不過氣質上來說，江浩看起來更清爽一些，沒有那麼市儈。
“你們是為了董子午的事情來的吧？”江浩一上來就主動說，沒有要回避的意思。
“嗯，董子午提拔這件事被舉報過，有人懷疑這個舉報人是你。”齊飛說道。
江浩聽了無奈一笑：“該不會是田總說的吧，她沒有證據。”
“現在這件事牽扯到董子午的死亡，所以希望你誠實地告訴我們，是不是你舉報的？”齊飛說道。
“我說了不是，你們會信嗎？”江浩負氣說道，“那田總有沒有告訴你們，她懷疑我的理由？這件事我已經反複和她說過了，真的很讓人無語。”
“看來你有話要說。”
“我已經說膩了。”江浩歎了一口氣，“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了。田總懷疑我，不就是因為聽說我是黎雙雙前男友嗎？她可真把董子午當親兒子，真情實感把我當董的情敵了。太搞笑了，我和黎雙雙早就分手了，她和誰在一起不關我事，我沒那麼無聊去搞這個董子午。是他們自己……唉，不說了，我也是受害者好吧，你們想知道就問彆人好了，我說不出口。反正，我沒有舉報過董子午，他的死和我半毛錢關係沒有。你們要不信，我可以測謊，要是撒謊我就一輩子單身。”
吳珊秋聽罷笑了：“我們就是正常調查，你也不用發這種毒誓啦~”
果然，無論什麼時候，看客吃瓜的熱情都是高漲的，齊飛和吳珊秋在楠城投資轉了一圈，就把董子午和黎雙雙之間的事情了解了個透徹。
“黎雙雙的肚子大起來之後，就是不肯說孩子是誰的，我們還猜呢，很多人以為是江浩的，誰都沒有想到是董子午的。”
“董子午對外一直在營造單身貴公子的人設，我們還以為是什麼來頭，後來才知道，切，原來是靠父母舔田總得來的便宜。對了，說這個黎雙雙就是田總介紹給董子午的，因為覺得她漂亮。”
“聽說是董那邊不讓黎雙雙公開關係的……”
吳珊秋越聽越皺眉，忍不住問：“既然是相親認識的，有什麼不能公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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