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個人是誰，心中必然充滿了怨懟，不然不會讓奚河有可乘之機。”鐘瀟雨說道。
齊飛歎息道：“你要這麼說話，這個集團裡每個人都有可能。”在媚上欺下的管理下，無人有幸福感可言。
吳珊秋對著鐘瀟雨說道：“你說這匿名信是送到楠城投資的，那總有個收件人吧，不然對方怎麼收呢？”
鐘瀟雨無奈道：“上麵的確有收件人，不過，這個人你們都認識……”
在齊飛和吳珊秋期待的注視中，她說出了一個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名字——董子午。
“投靠奚河的人是董子午？這死無對證了……”吳珊秋喪氣道。
但是齊飛顯然不這麼認為：“董子午死之前升職加薪又馬上要結婚當爸爸了，根本不是那種要找奚河報複社會的人，整個楠城集團隻有他是最沒有嫌疑的。我猜這個名字是假冒的。”
鐘瀟雨淡然一笑：“沒錯，人名是董子午，預留的電話是空號。其實這次之前，我已經來過楠城投資很多次了，想要調查信件的去向。這裡的往來信件都會集中到一樓大廳的東北角，信件都是自取的。我可以確定匿名信就在那個地方。”
“咦？自取的話豈不是董子午自己也可能拿走，那個假冒的不怕露餡嗎？”吳珊秋說道。
“有意思的點就在這裡。”鐘瀟雨說話的語氣和鐘葵完全不同，冷靜而平實，“我了解到的情況是，董子午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是很有架子，他進入楠城投資後，取信件這種小事都是差使部門的人去拿的，不存在他自己會拿走信件這種事。”
鐘瀟雨的描述讓齊飛瞬間想起來了從前的牛銀珠，看來這是又一個急切地想當領導的年輕人。
“不過……如果是這樣……”齊飛思索著，“幫董子午取信件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鐘瀟雨竟然又搖了搖頭：“我也有過這樣的懷疑，結果發現了一個很微妙的地方。我來楠城投資的時候董子午已經失蹤了，但是收發架上都是他未查收的信件，唯獨沒有從南陵寄出的匿名信。我找到了那個被他使喚的小姑娘，果然自從董子午失蹤後，她就沒有再去拿過信件。我問了她之前有沒有看到過從南陵過來的匿名信。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說從來沒有看到過。”
“如果是這個跑腿的人她沒必要單獨拿走匿名信增加懷疑，所以收件人另有其人，就算董子午不在他也會收走來自奚河的信。”齊飛立刻明白了。
“可惜，可能我在楠城投資的行動打草驚蛇了，我在收發架那個地方連續蹲守了很多天，始終沒有看到那個真正的收信人出現。”鐘瀟雨失望道。
“奚河也沒有再寄出過信了嗎？”吳珊秋眨巴著眼睛問道。
“殺人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們之間沒有必要再聯係了。”齊飛沉聲說道，“這個人蟄伏在幾千名的員工中，要找出來不容易。”
“查收發架的監控呢？”吳珊秋提議道。
在收發的地方的確安裝了監控，但是幾個人盯著過去一周的監控看了半天，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畫麵的清晰度不足以看清信封上的字跡，也就是說任何一個來取信件的人都有可能是奚河的接頭人。
“這基本就沒有什麼參考價值……”齊飛看了半天，揉了揉酸脹的雙眼說道。
“好吧，我承認這不是個好主意。”吳珊秋嘀咕道，“這個奚河真的太煩人了，他每次都能把人搞得很煩躁，感覺啥都算不過他。”
“千萬彆這麼想，不然就被他得逞了。他就是喜歡看到對手的挫敗。”鐘瀟雨在一旁冷靜說道，“這些監控畫麵不能丟，也許藏著我們現在沒有意識到的線索。這個事情也怪我，當時急著想要查出收件人的身份，貿然在楠城投資找人打聽，看來是打草驚蛇了。”
“這不怪你，我倒是擔心那個接頭人，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之前那些奚河的信徒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齊飛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我們不抓緊把這個人找出來，恐怕楠城投資又要多死一個人了。”
“田密。”吳珊秋忽然說出了這個名字，“飛哥，你說這個收件人會不會是田密，畢竟目前的線索指向她……”
正在這個時候，齊飛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對方的話，立刻對吳珊秋說道：“你的懷疑是有道理的。田密不肯說董子午失蹤那天自己的去向，我讓局裡查了那天不二徑附近的監控，發現了田密的車出現在附近，時間與董子午失蹤的時間重合。”
“我以為你們已經走了。”田密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看著去而複返的齊飛和吳珊秋，難以掩飾自己的厭煩，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鐘瀟雨身上，打量了一番，“還多帶了一個人過來。”
“董子午失蹤那天你去了不二徑，為什麼不和我們說？”齊飛開門見山地質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的？”田密一皺眉，眉間的川字紋又出現了。
“我們查了道路監控，發現你的車開往了不二徑。”吳珊秋說道。
田密聽罷，似乎並不慌張，反而冷笑了一聲：“我不說是為你們好，我沒有去不二徑，這件事和董子午的死沒有關係。”
“是嗎？”齊飛也不客氣，“那你不用這麼替我們著想，告訴我們你做了什麼，配合我們工作，才是真的為我們好，也是為你好。”
“你們是看到我的車進山了吧？那裡除了不二徑，可是還有其他地方的，我想你們不會不知道。”田密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你很得意。”鐘瀟雨的聲音忽然傳來，“你覺得那天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而不是殺人後的愧疚。”
剛才並不把鐘瀟雨放在眼裡的田密此刻不由得重新看向了她，問道：“你是誰？”
鐘瀟雨嘴角微揚：“我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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