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
清晨的陽光，透過科研所厚重的防爆玻璃，勉強灑落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與某種未知藥劑混合的淡淡氣味，壓抑而肅穆。蘇然一身筆挺的軍裝，大步走進主實驗室。他的步伐沉穩有力，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不帶一絲多餘的情緒。
劉主任，頭發淩亂，眼窩深陷。他快步迎上前去，語氣裡抑製不住的興奮：“司令，您來了！我敢保證，這三天您沒白等！”他搓搓手，像個急於獻寶的孩子。
蘇然隻是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實驗室中央那兩張特製觀察床。白色的無菌罩子，將床上的人影完全遮蓋。周圍，一排排科研人員正襟危坐，電腦屏幕上跳動著複雜的圖表與數據。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兩張床，也集中在蘇然的身上。
“數據……如何？”蘇然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劉主任的笑容更盛，他猛拍一下手，那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裡格外響亮。“完美！簡直是完美！司令，他們的各項生理指標，活性因子，細胞重構率，全都在我們預期的曲線之上，甚至……超出了預期！”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嚇人。“我們馬上，就能親眼見證奇跡了。”
說著，劉主任走到觀察床前。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進行著某種神聖的儀式。在所有科研人員屏息凝神的注視下，他猛地拉開了其中一張床上的罩子。
緊接著，是第二張。
兩道身影，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張任和鄭北。他們靜靜地躺在那裡，麵容平靜，呼吸平穩。身體看上去，與常人無異。沒有誇張的肌肉，也沒有猙獰的傷疤，更沒有科幻電影裡那種機械改造的痕跡。他們仿佛隻是沉睡了三天，剛從一場漫長而深沉的夢中醒來。
蘇然的眉梢，不自覺地微微一挑。沒有變化？這與他想象中的畫麵，似乎有些出入。
就在此時，原本躺著的張任和鄭北，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他們的眼神清澈，沒有一絲迷茫。在看到蘇然的一瞬間，兩人臉上同時浮現出一種狂熱的敬意。他們沒有猶豫，沒有思考。一個利落的翻身，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金屬地板上。
“司令……好！”兩人的聲音，洪亮而整齊，響徹整個實驗室。
這一幕，讓在場的科研人員，包括蘇然本人，都感到了意外。蘇然的目光，落到他們跪下的身影上。這不是簡單的尊敬，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臣服，一種深入骨髓的忠誠。
“這是……怎麼回事？”蘇然沒有理會他們的敬禮，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疑問。
劉主任快步走到蘇然身邊，臉上帶著得意的光芒。“司令，這就是新藥劑的突破性進展！與‘神罰’小隊那些隊友的強化方向不同。”他語氣誇張地比劃著，“我們以前的藥劑，隻強化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變得更強壯，更有耐力，但本質上，他們還是人類的範疇。”
他停頓了一下，吊足了胃口。
“但張任和鄭北！他們已經徹底完成了基因細胞層麵的重構與改變！”劉主任的聲音，透露出一種近乎瘋狂的驕傲。“他們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可以說，他們是新人類！或者說……超人！”
蘇然的目光，再次落到跪在地上的兩人身上。他們依舊保持著跪姿，脊背挺直，眼神狂熱。蘇然觀察著他們的微表情，發現那不是被藥物控製的呆滯，而是一種清醒的，甚至帶著興奮的情緒。
“超越極限……”蘇然輕聲重複著這四個字。
“不信？”劉主任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司令，不如您讓他們……試試？”他語氣裡滿是挑釁。
蘇然沒有多言，他隻是對著張任和鄭北輕輕抬了抬手，示意他們起來。兩人立刻起身，站得筆直。他們的動作，無聲無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流暢與協調。
“速度。”蘇然簡短地下達指令。
張任聞言，身體猛地一弓，下一秒，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實驗室長達百米的測試跑道上，幾乎是眨眼之間，他便從起點衝到了終點，再從終點折返回來。整個過程，連一秒鐘都不到。空氣中，隻留下他奔跑時帶起的輕微氣流聲。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些見多識廣的科研人員，都集體倒抽一口冷氣。這已經不是人類的速度了。攝像機記錄下的畫麵，隻能勉強捕捉到他移動的軌跡，如同鬼魅。
“反應。”蘇然的聲音，依然冷靜。
鄭北向前一步，劉主任早已準備好。他拿出一台改裝過的拳擊訓練機，上麵有無數個亮燈的靶點。靶點會以不規則的順序亮起，並要求在極短的時間內擊中。正常人，能擊中百分之六十，就已經是世界級拳王。
鄭北站在訓練機前，眼睛微眯。機器啟動，紅燈，綠燈，藍燈，如同閃電般在各個靶點上跳躍。鄭北的雙手，如同幻影。每一次揮擊，都精準無誤地命中亮起的靶點。他的身體微微晃動，腳步輕盈，仿佛能提前預知靶點亮起的瞬間。整個過程，他臉上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機器最終停下，屏幕上顯示著百分之百的命中率。而且，每一次擊打，都帶著一種非人的力道。訓練機那特製的合金靶麵，竟然微微凹陷。
“身體韌性。”蘇然的目光，閃過一絲讚許。
劉主任從旁邊取出一段特製的合金鋼管，又遞給鄭北一把特製合金刀。他命令鄭北砍向張任。
張任站在原地，沒有躲閃。他的表情，甚至帶上了一絲期待。
鄭北握緊合金刀，猛地揮下，刀鋒帶著破空之聲，狠狠地劈在張任的肩膀上。刀刃與皮膚接觸，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然而，合金刀竟然反彈開來，張任的肩膀上，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連皮都沒有破！仿佛他那一層皮膚，比最堅硬的合金還要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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