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餘詩曼把茶杯遞給他，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看你跟李英談了那麼久，是不是又有什麼麻煩事了？”
她的目光溫柔，帶著一絲擔憂。
蘇然喝了口茶，暖意順著喉嚨流進胃裡，驅散了不少寒意和疲憊。他沒有隱瞞，將巴赫的情報和自己的擔憂簡單說了一遍。
“……所以，接下來的情報戰，會是重中之重。戰場上打不贏我們，他們就會想方設法從內部瓦解我們。新兵招募，是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餘詩曼靜靜地聽著，她沒有像李英那樣立刻提出行動方案，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切入。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像一朵在夜裡悄然綻放的曇花。
蘇然一愣。
“我可以幫你呀。”餘詩曼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智慧和自信的光芒，“背景審查和行為監控固然重要，但那是被動的防禦。真正高明的間諜，履曆和行為都可以做到天衣無縫。但人心，是偽裝不了的。”
她切換了平板電腦的界麵，上麵出現了一些複雜的心理學圖譜和案例分析。
“我可以為這次的新兵訓練，設計一套完整的心理篩選和壓力測試方案。”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語速漸漸加快，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專業而迷人的魅力。
“我們可以把新兵訓練營，變成一個巨大的‘實驗室’。通過設置各種情境，比如資源短缺、任務失敗、同伴背叛的假象，來觀察他們在極端壓力下的真實反應。一個人的價值觀、忠誠度、心理底線，隻有在那個時候，才會暴露無遺。”
她抬起頭，看著蘇然，目光灼灼：“我還可以設計一些針對性的‘心理陷阱’，專門用來釣魚。比如，故意泄露一些似是而非的‘機密信息’，看誰會動心，誰會試圖去驗證，誰會向上彙報。很快，那些藏在暗處的狐狸，就會自己露出尾巴。”
蘇然的眼睛越來越亮。
他之前隻想著如何“防”，但餘詩曼提出的，卻是“誘”！
與其大海撈針一樣去排查，不如主動撒下誘餌，讓魚自己上鉤。這才是更高明的策略！
“天才！”蘇然忍不住讚歎，“我怎麼把你的專業給忘了！這件事，交給你和李英對接。你負責方案設計，她負責執行和情報支持。需要什麼人手，儘管開口！”
“嗯！”餘詩曼重重地點頭，能幫上蘇然的忙，讓她感到由衷的開心。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蘇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宵夜走了進來，看到膩在一起的兩人，嗔怪道：“你這臭小子，自己熬夜當鐵人就算了，怎麼還把詩曼也拖下水？女孩子家家的，熬夜對皮膚不好。”
餘詩曼臉上一紅，連忙站起來：“伯母，不怪他。是我自己想幫他分擔一點。”
“哎喲，你看看，還沒過門呢，就這麼心疼他了。”蘇母將宵夜放到桌上，拉著餘詩曼的手，越看越滿意，“真是我的好兒媳。蘇然，你小子要是敢欺負詩曼，我打斷你的腿！”
“媽……”蘇然一臉無奈。
餘詩曼的臉頰已經紅透了，像熟透的蘋果，低著頭，小聲說：“伯母，您彆這麼說……”
溫馨的氣氛在房間裡彌漫，暫時衝淡了戰爭與陰謀帶來的緊張感。蘇然看著害羞的餘詩曼和滿臉笑意的母親，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要守護的，正是這樣的安寧。
……
與此同時，地球的另一端。
a國，五角大樓地下最深處的戰略指揮中心。
這裡的空氣冰冷得像刀子，巨大的環形屏幕牆上，閃爍著藍色的數據流，牆壁和地麵都是冰冷的金屬材質，腳步聲在這裡會產生空曠的回音。
總統亨利·斯科特站在指揮中心的中央，他那張一向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霾。花白的頭發顯得有些淩亂，價值不菲的手工西裝也皺巴巴的，顯然，他度過了極其糟糕的一天。
在他麵前，站著一個如同影子般沉默的男人。男人名叫馬庫斯，是a國中央情報局的局長，一個隻對總統負責的幽靈。
“恥辱！這是自建國以來最大的恥辱！”亨利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咆哮，“我們的航母戰鬥群，我們最精銳的特種部隊，在全世界的注視下，像一群可笑的小醜，被那個叫蘇然的黃皮猴子耍得團團轉！”
他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屬控製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更可笑的是巴赫那個蠢貨！那個靠我們扶持才坐上王位的廢物！他居然還有臉在鏡頭前表演？他難道忘了，沒有我們，他早就被他的政敵剁碎了喂狗了！”
馬庫斯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他知道，總統需要發泄。
等亨利的喘息聲稍微平複了一些，馬庫斯才緩緩開口，聲音同樣沒有溫度：“總統先生，憤怒無法解決問題。星辰軍區的崛起已成事實，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尤其是那種基因藥劑，已經超出了我們現有的技術認知。”
“所以，我才叫你來！”亨利轉過身，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馬庫斯，“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偷、搶、騙！我必須得到那種基因藥劑！必須！”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指揮中心裡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旦我們掌握了這種技術，我們就能製造出成千上萬的超級士兵！到時候，什麼星辰軍區，什麼費多聯邦，都將被我們碾碎！世界，將重新回到它應有的秩序！”
馬庫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那是一種混雜著自信和冷酷的神情。
“總統先生，您的意誌，就是我的使命。”他微微躬身，“事實上，我們早就為此做好了準備。”
他抬起手，在手腕的戰術終端上輕輕一點。
中央的環形屏幕牆上，數據流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上百張麵孔。男女老少，各色人種，每一張臉都平凡無奇，扔進人海裡就再也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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