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雖然糙，但也確實是個辦法。高壓之下，人的偽裝是最容易被撕破的。
倪必須緊接著站起來：“司令，我同意老王的想法，但我補充一點！光練不行，還得有文化課！我準備開設一門‘星辰軍區思想綱領學習課’，每天考，每周考，月月考！誰要是思想覺悟跟不上，背不下來咱們星辰軍區的核心價值觀，那肯定有問題！”
這家夥，是想用“洗腦”的方式來篩選異己。
劉大飛更是語出驚人：“司令！他們都太保守了！我第六師，準備招十萬！審查？簡單！我把他們分成十人一組，搞連坐！一組裡有一個人出了問題，全組淘汰！讓他們自己互相監督，互相揭發！我就不信，這樣還能混進來奸細！”
這狠辣的連坐法，讓其他師長都忍不住側目。這劉大fy平時看著嘻嘻哈哈，沒想到手段這麼絕。
蘇然聽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很好，非常好。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百花齊放，無所不用其極。每個人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用儘了心思去堵漏洞。
這些方法，單獨看或許都有破綻，但十個師，十幾種甚至幾十種不同的審查方法同時進行，就像是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
那些“深潛者”們或許能針對一種審查方式做出完美偽裝，但他們能同時應對這十幾種風格迥異、甚至互相矛盾的審查嗎？
一個擅長極限潛伏的特工，或許能通過鄭勳的嚴密政審；一個心理素質極強的精英，或許能扛過王一丹的魔鬼訓練；一個背景被偽造得天衣無縫的“乾淨”身份，或許能騙過李英的數據分析。
但是，他能一邊扛著魔鬼訓練，一邊應付思想綱領的每日考試，還要提防著身邊那九個為了自保、隨時可能揭發他的“隊友”嗎？
不可能！
蘇然的笑容裡，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
亨利總統，你以為你是在往我這裡撒沙子？
不，你是在把一把把珍貴的沙子，主動送進我的研磨機裡。不管你是什麼沙，進來之後，都得給我磨成我想要的形狀！
最後，輪到了富二代師長王雨澤。
他騷包地整理了一下領口，站起來自信滿滿地說：“司令，各位同僚。我的想法和大家都不一樣。我覺得，我們不光要防，還要主動出擊。”
“我第八師，這次隻計劃招三萬人，走精兵路線。”
“但是！”他話鋒一轉，“我的招兵廣告，會是全國最奢華的！我會動用我們王氏集團的全部宣傳渠道，告訴所有人，加入我第八師，不僅待遇全國第一，退役後還能直接安排進王氏集團旗下的公司，成為中層管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同樣，重利之下，也必有間諜！”
他得意地笑了笑：“那些為了錢、為了未來而來的普通人，和那些接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要混進來的間諜，他們在麵對這種巨大誘惑時的反應，絕對是不一樣的。我要把目標直接鎖定在那些對‘利益’表現出超乎尋常渴望，或者反過來，對這種巨大利益表現得過於‘淡泊’的人身上。他們，就是我的首要審查對象！”
這一招“以利誘之，觀其反應”，不可謂不高明。
所有師長彙報完畢，一個個都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然，像是在等待誇獎的學生。
“很好。”
他停下腳步，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了整個會議室。
“你們的計劃，都很好。我批準了。”
“放手去做，我隻要結果。”
他看著這群既是他下屬、也是他兄弟的將領們，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