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說的是哪裡話。”蘇然哈哈大笑，“您想來，我隨時掃榻相迎。”
氣氛緩和下來，蘇國韜像是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說真的，小子，有沒有興趣來接我的位置？再過幾年，我也該退了。”
一級軍府司令。
整個夏國軍方的金字塔尖。
蘇然卻想都沒想，直接回絕：“沒興趣。京城規矩太多，我不喜歡。我就待在北境，天高皇帝遠，自在。”
這份潑天的權柄，在他眼裡，似乎還不如北境的風沙來得實在。
蘇國韜又是一陣沉默，似乎在消化自己孫子的選擇。他這個孫子，野心大得驚人，卻又好像全無野心。他想要的，似乎隻是那一畝三分地，但又要把這一畝三分地經營成誰也無法撼動的獨立王國。
“我老了啊，沒幾年就要退休了。”老爺子感慨。
“我老爹呢？”蘇然突然問，“蘇嘯天。他乾得不是挺好？”
蘇國韜的聲音瞬間拔高：“你老子做軍府司令，你做北境司令？你們蘇家想乾嘛？一門雙司令，彆人還活不活了？你這是要讓整個夏國都睡不著覺！”
蘇然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唯恐天下不亂的挑釁：“那就競爭唄。能者上，庸者下。我反正支持我老爹。誰有意見，讓他自己去爭。”
“你……你這混小子！”蘇國韜徹底沒脾氣了，“我真是越來越管不了你了！”
蘇然能想象到電話那頭，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行了，不跟你廢話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彆玩脫了。”
“放心吧，爺爺。”
掛斷電話，辦公室裡重歸寂靜。
蘇然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麵上劃過，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
一級軍府司令？
他當然沒興趣。
他要的，從來不是那個位置。他要的，是創造一個，連一級軍府司令都必須仰望的位置。
……
一周後。
通往北境星辰軍區基地的專用鐵路上，一列列悶罐車如同長龍，緩緩駛入。
車門“哐當”一聲被拉開。
刺眼的陽光和凜冽的寒風同時湧入，車廂裡擠作一團的新兵們，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到了！都下來！快點！”
粗暴的吼聲中，一個個略顯稚嫩的身影跳下站台。
王明浩就是其中一個。他來自南方的小城，報名參軍時，隻聽說北境的星辰軍區待遇最好，津貼最高。家人和朋友都勸他，說北境是苦寒的不毛之地，去了就是受罪。
但他還是來了。因為窮。
踏上北境土地的第一秒，王明浩就準備好了迎接傳說中的荒涼與絕望。他想象中，這裡應該是滿目黃沙，狂風卷著雪沫，連呼吸都帶著冰碴子。
可當他抬起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眼前，哪有什麼黃沙戈壁？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龐大到望不見邊際的鋼鐵城市。高聳的建築鱗次櫛比，銀灰色的外牆在陽光下反射著金屬的光澤。空中，一條條封閉的懸空廊道縱橫交錯，不時有電磁驅動的穿梭車無聲滑過。
更讓他震驚的，是遠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