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在看到那即將取代自己的地位,成為未來國家主人的蓋烏斯的時候,仍能滿眼的慈愛?
惠特尼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
事實證明,偽裝是一門學問。
如果墨提斯能忍住心中的悸動,再忍上幾年,或許他真的能撫平弗朗茨三世心中對於他跛腳這一事情的瘢痕,額外得到些什麼。
惠特尼夫人用手撐著台麵,她渾身發冷,口水快速分泌,抑製不住地想要乾嘔。
這些文字讓她意識到了一件事,她的兒子,蓋烏斯,似乎本可以不用成為一個怪物。
時蝕珊瑚?
她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對於時間她有那麼一點了解。
馬修大主教,她最信任的神職人員,蓋烏斯的教父,弗朗茨三世的至交好友——曾經,就是時間的信徒。
這是她偶然得知的秘密。
那是一次王室家庭聚會,蓋烏斯正在遠處的草坪上騎小馬,墨提斯離得遠遠的,似乎即便隻是看到馬,都會讓他想起過往的沉痛時刻。
惠特尼趕走了想要為父親和馬修大主教斟酒的奧蕾莉亞,親自拿起酒壺,為他二人斟酒。
馬修雖然是神職人員,但海神教會並不禁酒,於是趁著這樣的機會,他多喝了兩杯。
平時不常喝酒的人兩杯酒下肚已然有些醺醺然。
弗朗茨三世便調笑他:“時間教會也禁酒嗎?你怎麼像一輩子都沒喝過酒一樣?”
時間教會?
她當時有些好奇,便順口問了一句。
兩個男人沒有要遮掩的意思,隻隨口解釋了一句:馬修叛過一次教,更換過一次信仰,之前他是卡俄斯的信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惠特尼記下了這句話,並牢牢地記到現在。
現在,她看著那些文字,心中的疑竇遏製不住地冒了出來。
為了兒子——為了自己之後的榮華富貴,她得調查調查。
可……她有什麼樣的力量能去調查呢?
一個王後,一個深居後宮的婦人,連出來偷·情都得小心翼翼。
她的勢力範圍僅限於身邊的貼身侍女,就連車夫、侍衛,她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的人,收了誰的錢,為誰打探消息。
如果貿然把調查信仰領袖的任務交給他們,恐怕他們的第一選擇,不是聽從自己的安排,而是把消息賣給海神教會吧?
惠特尼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急得腦門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正在這個時候,她那溫柔體貼的情人,彼得先生,終於從盥洗室裡出來了。
惠特尼眼前一亮。
對呀。
她笑了。
“彼得先生”也打心眼裡笑了起來。
多麼聰明的惠特尼啊!
她找到了最優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