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概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
老羅布一步一踉蹌地回了家。
他的靈魂似乎飛遠了,麻木著一張臉,用倒身向前的動力,再拖著兩條腿,把自己拉扯回了家。
老伴去城裡賣紡織品了還沒回家,她總是這樣,會去肉攤看一看,即便她紡織三天三夜也換不來一條肥膘肉。
但彆說三天三夜了,即便是一個小時都能叫她頭暈眼花。
他們都上歲數了。
上了歲數,便沒有什麼活路了。
兒子便是他們全部的活路。
他知道兒子和長樂教會的那胖丫頭看對眼了,他哪能不知道?
兒子是他看著長大的,隻要那眼珠子一轉他就知道這小子肚子裡藏著什麼貨。
但老羅布覺得不行。
那胖丫頭雖然待人和善極了,和街邊的小丫頭沒什麼區彆,但人家可是修道院的管事的。
管事的!
那可是個“官老爺”了!
雖然胖丫頭從沒耍過官威,但這是姑娘心腸好,他可不能因為對方心腸好就使勁占彆人便宜!
老羅布不是橫行霸道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他家的房子在村子裡還是最破的那個。
但愛德文說:沒關係的,我會努力的!
他自然行。
兒子是他們的未來和希望,他說什麼自然都是正確的。
即便結婚之後,兒子會搬去和胖丫頭一起住也沒關係——不然怎麼辦?
住在他們的破房子裡?
夠了,夠了!
他住這麼些年都夠了!何必為難彆人!
老羅布很喜歡那個胖丫頭,他沒想著要她死,更沒想著自己害死他。
現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海神教會回來了,而他,老羅布,毀了這一切!
長樂教會完蛋了,兒子不能再去上義學,他也沒法考小吏了。
他也沒辦法做鐵匠的學徒,他浪費了那麼多年,他得回來種地!
啊!
地可能也要不回來了!
阿比蓋爾死了,他們倆不能結婚給老羅布那無趣無用的人生延續什麼了。
嗨呀!
這天底下的事情,到底還有什麼奔頭呢!
……
愛德文慌張地跑回來了。
他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倉皇地推開門:“爸爸!爸爸!他們說阿比——”
他的話梗在了嗓子眼。
在年輕男人視線的正中央,一雙沒穿鞋子的腳飄在半空中。
晃呀晃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