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遊行的隊伍似乎恢複了些許生機。
是啊……
“奧蕾莉亞殿下呢?!”
“光說錢免了,奧蕾莉亞殿下會不會也免了?”
“怎麼可能,你沒看這國王的詔書怎麼寫的嗎?點了這三千萬金幣恨不得昭告天下,把功勞全攬在他自己身上,我都能想到他寫這詔書時的得意麵容!若是三個條件撤銷了兩個,他能不寫出來嗎!”
“這麼說,陛下真的要把公主殿下送出去?”
“恐怕這次是板上釘釘了!”
安東尼亞咽了一口唾沫。
是啊。
蓋烏斯全程沒提奧蕾莉亞的名字,所以……
他硬著頭皮說道:“那是費爾南德斯家族的家事……”
“一家之言,可謂家事!”
明亮的眼睛在他麵前圓瞪:“可一國公主之歸屬,也可算作家事嗎?!”
“以一國公主換得抵消債款三千萬——陛下打的一手好算盤呀!遠在珀萊姆城的公主殿下知道她價值這麼多嗎?珀萊姆城的百姓又知道,他們的總督大人要被送去抵做債款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如果抵消債款的前提是將整個十三島嶼聯邦全體百姓、貴族、王室的臉麵放在地上摩擦,讓一個女人承擔這一切——你、我,我身後的同胞們,我們還有什麼臉麵站在這兒?!子爵大人,您可既是貴族,又是百姓,還是個男人啊!!!如今,您竟然得意洋洋地來宣告著這樣一份不知所謂的詔書——您的臉皮,竟然要比坎特威爾城的城牆還要厚嗎?!”
“你!”
安東尼亞的臉色頓時氣得青一陣白一陣。
作為武將,他的嘴皮子雖然沒有博爾索那麼溜,但他的腦袋瓜子轉得也不慢。
金幣和公主的事隻牽扯了他幾秒鐘的時間,他想的更多的是——
作為大法官蘭登的學生,博爾索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國王的詔書評價為“不知所謂的詔書”,這樣的行為是否代表著大法官蘭登的某些態度?
他不得不深思。
如此說來,王國律法和王權的正統性還站在蓋烏斯陛下的身後嗎?
伍德大人趕往前線之前的古怪態度也不由得讓他渾身冒冷汗。
如今……還有誰仍站在國王陛下身後呢?
珀萊姆城的那位……真的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
“大人。”
德朗恩微微彎腰。
他歲數已經不小了,那條腰硬得像曬乾了的老鹹魚,但他仍然努力地彎下腰,一如當年。
屋內,那抹柔亮的海藍色長發正在隱隱閃光。
長發的主人正坐在沙盤前,手指勾勒著那些正燃起烽火的城鎮,一言不發。
“大人,玫瑰郡的貴族們到了。”
“哦?”
藍蝴蝶小姐微微抬起眸子,那雙黃綠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灼熱的光芒。
那是……她的野心。
“阿薇絲到了嗎?”
“伯勒斯大人已在府外等候。”
“呼……”
奧蕾莉亞吐出一口氣。
她站起身,如瀑的藍發從她肩上滑下。
藍蝴蝶小姐很好地藏起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讓眼睛裡裝滿了憂鬱,附加一抹淚痕。
做好這些準備後,她推開門,朝著那些等待著她做決定的貴族們走去。
……
嗬嗬。
她聽到一聲輕笑。
把腰挺起來,你是去登臨這個王國的,我的——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