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震動,黑霧湧了過來。
那些震動就像萬馬奔騰產生的同頻共振一樣,讓萊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不明白這種不安代表著什麼,但一定有什麼發生了。
那位紅衣主教並非等閒之輩——當然,作為一個教會唯二位高權重的人,這個叫克萊門特的家夥自然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魚肉。
即便是兔子急了還要蹬鷹,更何況是一名紅衣主教。
他的實力或許不如剛接受完神賜的萊安。
但無論如何,萊安隻有一個人。
“大人!”
是身邊將士們的慌張喊叫聲。
“大人,有什麼東西跑過來了!”
一名士兵的腳邊竄來了一個黑影,他下意識揮劍砍去,那道黑影被恰好砍中,死在當場。
“……”
是一隻狗獾。
士兵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那隻狗獾渾身抽搐,眼中冒起綠光。
它跳了起來,一口咬在了那名士兵的小腿上!
“啊!”
驚慌,第一反應絕對是驚慌。
已經被腰斬的獾子居然能做到這種事!
“是德魯伊的招式……”
有眼尖,且見多識廣的人大喊道:“小心那些動物!”
這話喊的不算遲,但也不算早。
因為如狗獾一般來得最早的動物已經竄進了長樂教會的陣營中了。
猞猁、麅子、各種鼠類——甚至是那種性格非常溫順的長尾蹶鼠都發瘋一般撲了上來,被砍斷了四肢便隻亮出長長的尖牙。
好在這些牙齒上沒有什麼能夠讓人發狂的毒素,要不然長樂教會保準會死傷慘重。
但萊安心裡的不安絲毫沒有減弱。
他揮劍將一隻朝他飛撲而來的某種鼠類——看上去像是各種城市下水道裡經常會出現的那種老鼠——一劍紮穿了它的腦袋,揮劍抖出去後高吼:“加快速度!得打開他們的門!快一點!”
他心中的不安達到了極點!
因為是個人都清楚,老鼠——不會造成那麼大陣仗的!
帶著熒光的旗子揮舞著,盾衛們精神高度集中,在軍旗的指揮下,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移動,他們逐漸地將鐵桶的外延向外擴。
“操他媽的!”
罵人的是個二階的盾衛,他被什麼東西啃在了盾牌上,扭得力氣還很大甩都甩不掉。
但有人幫他解了圍,那是個粗壯的像一座山一樣的女人,她一手舉著一麵比人還高的巨盾,一手舉著一把闊斧,一斧頭將那頭咬住了盾牌的狼剁進了泥裡。
“多謝!布蕾卡大人!”
沉默的山地人隻是點點頭,她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擔憂。
直覺告訴她,她得儘量地節約體力——這場仗可能會很硬。
從老鼠到狗獾,從那些膽小的麅子到鬼迷日眼的狼。
聚集來的動物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凶殘。
它們悍不畏死,絲毫不在意外圍盾衛們手中的兵戈。
咚!
咚!
咚!
密密麻麻的撞擊聲在那些盾牌上回響,即便盾衛們大多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壯士,但源源不絕的攻擊還是讓他們疲於防守。
尤其是,當西北方向出現第一頭眼睛裡閃著幽暗綠光的熊的時候。
那頭皮糙肉厚的熊一下子將一名沒來得及站穩的盾衛撞飛了出去,而後它爪尖勾住盾衛胸口的鎧甲,將他拖入了沒法看清的黑霧。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吼叫聲從黑霧中傳出,直聽的人頭皮發麻。
有惱火的士兵用手斧拍了拍盾牌:“我們衝進去,把漢森帶回來!”
“不可輕舉妄動!”
山地人沉聲吼道:“誰都不清楚這霧裡是什麼!”
“難不成就等著他死嗎?!”
“或者你也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