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像傳統西餐那樣先品嘗牛排,而是用刀子熟練地將那金黃酥脆的惠靈頓牛排橫向切開,露出內部粉嫩的牛排、深色的蘑菇泥和薄薄的火腿層。
然後,他將切下的牛排部分,仔細地切成粗細均勻的肉條。
接著,在船長和侍應生有些呆滯的目光中,路明非將那些切好的、價值不菲的惠靈頓牛排條,一條一條,整齊地鋪在了那碗白米飯上。
酥皮的碎屑、蘑菇泥的零星,以及牛排滲出的誘人肉汁,一同滴落在雪白的米粒上。
最後,他拿起那盤色彩繽紛的蔬菜沙拉,乾脆利落地直接扣在了鋪滿牛排的米飯上。
一份極其“路明非”風格的、融合了頂級西餐與東方主食的“惠靈頓牛排蓋飯”,就這樣完成了。
路明非放下刀叉,拿起勺子,直接扒拉起這碗內容極其豐富的蓋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動作談不上粗魯,卻充滿了某種不容置疑的、我行我素的隨意感。
對他而言,食物的本質是充饑和享受,至於形式和禮儀,那是次要的,尤其是在剛剛經曆了一場高強度戰鬥之後。
羅納德·唐看著路明非的“創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也有樣學樣,把自己那份惠靈頓牛排如法炮製,蓋在了米飯上,拌著沙拉,吃得津津有味。
“不錯不錯!這吃法夠勁兒!比那些繁文縟節痛快多了!”
與甲板上這兩位“大神”大快朵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遊輪內部遊客區的死寂與驚魂未定。
大部分旅客依舊蜷縮在座位上,或相互依偎,臉上殘留著恐懼。
之前的戰鬥場景,那白光,那咆哮,那巨獸,那懸空的身影,都太過衝擊他們的世界觀。
那個擁有著“先知”般直覺的小男孩,輕輕拉了拉身邊父親的衣角,仰起蒼白的小臉,小聲地問:“爸爸……剛剛那個人……是龍嗎?”
他的父親,一位看起來頗為沉穩的中年學者,此刻也是麵色凝重,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思考了許久,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和遠處尚未完全散儘的能量餘暉,最終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肯定:“不,他不像是龍……”
他頓了頓,仿佛在尋找合適的詞語,最終輕聲道:“他更像是一位……神。”
一位執掌風暴、生命與毀滅的,行走於人間的神隻。
“北極星號”在全速航行下,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北極圈內一個依托於大型天然不凍港建立的、人類文明在此地最前沿的堡壘,北極聯合科考站補給港口。
輪船靠岸,沉重的舷梯放下。
路明非和羅納德·唐率先走下輪船,真正意義上踏足了這片被冰雪覆蓋的極地世界。
瞬間,一股遠比海上更加凜冽、更加乾燥、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意撲麵而來。
放眼望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令人心生渺小之感的純白。
巨大的冰蓋延伸至視線的儘頭,與鉛灰色的天空在遙遠的地平線融為一體。
奇形怪狀、宛如藍水晶雕琢而成的冰山,如同沉默的巨獸,散落在冰原和近海區域。
狂風卷起地表的雪沫,在空中形成一片片朦朧的雪霧,發出永無止境般的呼嘯。
空氣稀薄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涼意,仿佛有細小的冰晶直接吸入肺中。
這裡是生命的禁區,是自然的絕對領域,充滿了原始、荒涼而又壯麗的美。
而在這片冰天雪地中,早已有一支車隊在等候。
並非普通的車輛,而是一輛輛經過特殊改裝、輪胎巨大、底盤極高、可以在深厚積雪和冰麵上自如滑行的極地全地形車。
它們如同雪地中的甲蟲,安靜地停泊在碼頭旁,車身覆蓋著厚厚的防寒塗層。
沒有過多的寒暄,路明非和羅納德·唐被沉默的工作人員請上了其中一輛車。
車隊隨即啟動,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碾過堅實的雪麵,朝著遠處那片在冰雪中若隱若現的、由多棟建築組成的科考站集群駛去。
科考站的規模比想象中更大,儼然一座小型城鎮。
各種功能的建築被漆成醒目的顏色,以抵禦極夜帶來的壓抑。
巨大的衛星天線、風力發電機組、以及覆蓋著厚厚冰雪的管道網絡,構成了這裡獨特的地貌。
內部溫暖如春,與外麵的酷寒完全是兩個世界。
穿著厚重防寒服的研究人員行色匆匆,各種儀器設備發出低沉的運行聲,充滿了科研前哨基地特有的忙碌氛圍。
路明非和羅納德·唐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在科考站的主生活區隨意逛了一會兒。
這裡設施齊全,有餐廳、圖書館、健身房甚至一個小型的酒吧,試圖為長期駐紮於此的人們提供一些精神慰藉。
但兩人顯然對此興趣不大。
路明非直接找到了科考站的負責人,一位戴著厚厚眼鏡、氣質嚴謹的中年學者。
他沒有多費唇舌,直接掏出了由卡塞爾學院執行部頒發的、印著特殊徽記和加密信息的專員身份證明。
羅納德·唐也懶洋洋地掏出了自己的那份。
那位負責人接過證件,隻是看了一眼,瞳孔便微微一縮,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更加恭敬,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顯然認得這個標誌,也明白持有這種證件的人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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