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天天抓人定罪,這還頭一回,有人給他們定上罪了!
楊富泉一副不可商量的語氣:“我們體諒你工作,就一天,你鬨什麼。”
時櫻見說不通,冷笑了兩聲,隨即望向湯桐:
“湯記者!你是見證人,請你把今天國安部同誌的言行、時間,一字不落地詳細記錄下來。”
“如果因為他們的行動導致獻禮工程延誤,這就是鐵證,必須追責到底!一個也跑不了!”
湯記者隻覺得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握著筆的手都在發抖。
簡直是不要命了,她居然敢這麼指著國安部的鼻子罵?
他下意識地抬眼看向楊富泉。
楊富泉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目光狠狠剛向湯記者,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時櫻灼灼的目光也死死盯在他臉上,儼然一副被逼急了的樣子。
湯記者額頭冷汗涔涔,後背瞬間濕透。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主!
短暫的窒息般沉默。
都做了初一,還怕他十五嗎?
他猛地一咬牙,豁出去了!低下頭,飛快地翻開筆記本,一邊寫,一邊大聲朗誦:
“一九七一年八……國安部楊富泉同誌帶隊,於農墾部特急獻禮項目組,自走式高杆作物噴霧機的研製車間內,要求立即帶走項目主要負責人時櫻同誌,理由為……..
楊富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這算什麼?初生牛犢不怕虎?
一股邪火直衝頭頂。
然而,更大的寒意隨之而來。
破壞國慶獻禮工程,這頂帽子太重了!尤其是涉及重要民生保障的特急項目,上麵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
之前,時櫻組織的頂多是普通特急項目,時間緊急,不一定能拿出實驗成果,所以他才沒有那麼上心。
而,國慶獻禮工程,要麼揚名立萬,要麼一輩子被釘到恥辱柱上。總之一句話,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萬一真把時櫻逼急了,她拚著完成不了項目,也要拖自己下水,那他們還真擔不起責任!
時櫻冷笑了兩聲:“楊部長,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查查是誰在這個節點動手腳,才讓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我,您不覺得太巧了嗎?”
“還有,八月末就開始收棉花了,您覺得耽擱的起嗎?”
楊富泉內心天人交戰,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波動。
時櫻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真正能陪她瘋一把的,除了王部長他們,又有幾人?
她幾步走回楊富泉麵前,伸出雙手,手腕並攏,徑直遞到他眼皮底下
“楊組長,你現在可以抓捕我了。”
說著她轉頭,對還在記錄的湯桐道:“湯記者,麻煩你為我的英勇赴會拍張照。”
湯桐心想原來今天是演的是“荊軻刺秦”這出戲。
當然,他既不配當荊軻,也不配當秦王,他是那倒黴的史官!
雖然這麼想著,但還是非常聽話的摸到照相機旁,抖著雙腿雙手調試機器。
膽小,但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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