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走了過來,向時櫻指出驗屍報告上的一段話。
“我們沒有在他的鼻孔中清理出來了一小部分土和碎石渣,氣管裡的土和碎石渣也很少。”
“所以,經我們判定,他極有可能是在死後被埋入土下。”
對於這個猜想,時櫻與惠八爺兩人都不太能接受。
“那既然是死後被埋,為什麼這份資料文件這麼多年沒被取走?”
看出他們情緒激動,法醫極力安撫著他們:“稍等稍等,我還沒說完。”
時櫻壓下胸口的悶氣:“您接著說。”
法醫輕咳一聲:“不過,根據他的傷勢,我們還推測出了一種可能。你看這個光片——”
他指著x光片中腰椎的地方:“這裡已經碎了一半,骨頭成了渣,就當時來說是絕對動不了的。”
“此外,我們在他身上還查出了幾處槍傷,這裡,還有這裡……看到了嗎?”
等時櫻兩人點了點頭,法醫才繼續說:
“當然,也可能是他受傷嚴重,也就是所謂的出氣多進氣少,導致他吸入的碎土渣不是很多。”
照理說,人埋了這麼久,屍體也不可能保存的那麼完整,但誰讓這具屍體選擇生前的地方很巧妙——
在腳盆雞指揮部的遺址有不少密室和暗道。
當時,在新建禮堂時,暴力拆除了一部分暗道,這具屍體生前就藏在被炸毀一半的暗道裡。
拆除暗道時磚塊塌陷,又因為是腳盆雞舊部,其他人生怕裡麵埋著“炸彈病毒”之類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清理。
炸毀坍塌的磚塊正好形成了天然的空腔,所以屍體保存的還算完整。
惠八爺聽完腳步跟蹌了一下,整個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管時櫻還是他都意識到,糟糕了。
時櫻的心情忍不住焦躁:
“這個人的身份,你們有沒有確認?”
法醫遞上一張紙:“這是我們根據他的顱麵複原技術得出的成果,就算有些不準確也應該有五成像。
惠八爺死死盯著那張複原畫像。
紙上的人臉勾勒比較簡單,但那份透露出倔強的熟悉輪廓,都很像他。
惠八爺說不出是什麼感受,手指輕輕撫過紙麵,嗓音沙啞:“是他,有七分像。”
他轉向時櫻:“櫻櫻,你過來看看,你三叔公年輕時候長這個樣子,不過比這個更倔,嘴唇上應該有一道疤,小時候調皮的很……”
時櫻看著那張畫像,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種感覺像是一種血脈上的共振,隻一眼,就心生親切。
但同樣的,時櫻也很心焦。
法醫給出了兩種情況,不管哪一種情況,三叔公身邊都可能存在另一個人!
幫助他,埋屍,或者是殺人。
這個人是誰?他現在在哪裡?是敵是友?
如果是友,那之後為什麼不上報國家,還是說這個人被人殺害了?
如果這敵人,那為什麼不將文件取走,反而是一直留在原地。
最壞的情況是……
三叔公豁出性命,非但得不到應有的烈士榮譽,反而會背負汙名。
不行!時櫻絕不會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