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衝過去,抓起一件衣服看了看。
除了汙水,衣服上還有混著泥汙的黑乎乎液體,是墨水。
眾人都驚得大氣不敢喘,目光巡視了一圈,找到了墨水來源。
演出服旁邊就是牆,而牆邊壘的是滿滿的箱子。
其中有一個箱子軟塌塌,滲出黑色的墨水,滴答滴答,全滴到演出服上。
不用組長說,大家自發的拯救演出服。
不用組長說,大家夥立刻衝上去搶救衣服。
提水的、端盆的,手忙腳亂搓洗藏青色的確良布料。
可墨汁滲透太深,搓得手發紅,也隻能洗掉表麵一層,底下是大片頑固的黑汙。
仔細清點後,整整三十二件被染,隻有五件汙漬稍淡,其餘的根本沒法再穿。
組長臉色鐵青得像鍋底。
國慶獻禮演出是頭等大事,明天就要開始參加區裡統一安排的密集彩排,彩排三天後就是正式典禮。
一天時間,怎麼趕出三十二套一模一樣的新演出服?
量尺寸、找布料,尤其是特殊藏青色滌卡布最不好找,廠裡出來的顏色都不穩定。
還有裁剪縫紉、繡上統一的裝飾紋樣……根本來不及!他眼前發黑,幾乎絕望。
組長聲音發顫:“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和駱千軍一夥的女同誌搶先開口:“可能是班有墨水的箱子時,箱子磕到了,裡麵的墨水瓶碎了。”
駱千軍立刻接上,意有所指的說:“要不是非要急著試衣服,把衣服堆在這兒,也不會正好被漏下來的墨水澆到。”
組長一聽,想起正是時尚文堅持要試衣服才導致衣服集中堆放,心裡的火蹭的冒起來:
“時尚文,衣服是你負責取回來看管的!你怎麼看的?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時尚文急忙解釋:“搬道具是集體任務,我也得去,而且衣服試完大家都脫這兒了……”
他想說衣服已經分發下去,肯定是誰的衣服誰負責。
他不反駁還好,一反駁組長的火氣再也憋不住:
“兩個人乾一個人的活都不會安排嗎?一個去搬,一個留下看著不就行了?真是蠢到家了!”
“真不知道你叫的幫手有什麼意義?胳膊使不上力,還要去搬箱子,逞什麼能?”
說到最後,他心裡也有些心虛。
衣服毀成這樣沒辦法和領導交代,所以打算先把鍋甩到時尚文身上。
“你捅這麼大簍子,明天開始不用來了,讓替補頂上。”
駱千軍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時尚文如遭雷擊,臉白的跟牆一樣。
周圍沒人替他說話,人人自危,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
“組長,”一個平靜的女聲插了進來。
時櫻她走到組長麵前:“您消消氣。現在追究誰對誰錯,解決不了眼前的難關。當務之急,是想法子補救這三十二套衣服,保證明天的彩排和國慶典禮,您說對嗎?”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組長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
組長冷笑一聲:“你有辦法?”
時櫻點頭:“有。”